第五五八章 風送雨,雨隨風,漢道通時有麟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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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愚弟如何不能感同身受呢?』
當諸葛亮這一句話吟出,且傳入諸葛瑾的耳畔中時,諸葛瑾與諸葛恪均是一怔。
他們生出了同樣的感覺,那所謂的過繼,似乎…在諸葛亮眼中看的很淡,並無太過認真。
哪怕是如此,諸葛瑾依舊張口:“孔明,你的意思是?”
“我這樣的人便是有個兒子,怕是也無暇照顧,我這樣的人,又怎麼配有孩子呢?”
諸葛亮的聲音再度吟出,只是語氣中帶著些許沮喪。
但這份沮喪並不是失去諸葛恪這個“兒子”後的頹然,更像是,他與黃月英幾十年都“無子”,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他已然認命了一般。
他這樣的人,惟有一顆“公”心,他哪裡配有家人哪?
“我想起…琅琊老家時,當聽說那曹操屠戮彭城,幾十萬人一夕間化為枯骨,泗水為之不流,於是,我們諸葛氏一族被迫南遷避難,那時起…我與兄長分別,所思所慮,都在如何在這亂世避禍!為此,我為琅琊諸葛氏在荊州編制了一張無懈可擊的網,所有的荊州名門、望族…都與我諸葛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我時常在想…如此這般,諸葛氏一族再不用四處流離、避難了吧?”
“吾亦想過,若兄長哪一日在江東過的不快,大可以來此荊州與我、均弟,一道躬耕於南陽,但求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可直到,我遇到了玄德!他三顧我於草廬之間,諮我以天下之事,我與他徹夜長嘆,論及《隆中一對》,他更是求我出山,將調兵之權悉數給我,對我是言聽計從,他的心中只有三興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漢…他是如此的信任我,他讓我肆無忌憚的施展才華與抱負,我又如何能不效全力呢?”
說到這兒,諸葛亮緩緩起身,心情上似有所波動,他接著說。
“我感激他呀…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才學全部都施展出來,助他一臂之力,助他中興漢室,這些年火燒博望也好,舌戰群儒也罷,還有赤壁之戰,還有南郡之戰,還有入主巴蜀…我…我把我能做到的都付出給他的興漢大業,也正因如此,我與月英見少離多,我的身體從來不是虛弱,而是在興漢的大業面前,在那無限的圖謀與算計中,我的心神與精力在源源不斷的耗費,我又哪裡還能有多餘的精力,在這子嗣之上呢?”
這…
隨著諸葛亮的話,諸葛瑾有些感慨。
他以為二弟是因為身體虛弱,故而懷不上子嗣,可不曾想,卻是心神與精力上的,這比身體虛弱更難調解。
當然,誠如每一個男人都會為自己“不行”而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這是不是諸葛亮在回應諸葛瑾質疑中尋找的藉口,那就未曾可知了。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諸葛亮四十多歲得子不假,但之前將諸葛瑾的兒子諸葛喬過繼到身邊,可同樣的,因為諸葛亮的疏忽,因為他的無暇顧及,讓諸葛喬英年早逝,甚至這件事兒諸葛亮一直瞞著諸葛瑾,直到…建興十二年,諸葛亮秋風五丈原前…他方才寫下這封與兄長道別的《與兄瑾言子喬書》,告訴了諸葛喬在第一次北伐中病逝的事實。
這也是之所以,諸葛亮縱觀其一生,都覺得他這樣的人不配有家人的原因。
“元遜乃兄長長子,兄長昔日將元遜過繼於我,所謂為何?愚弟豈會不知,兄長是對元遜寄予厚望啊!如今,兄長既已投蜀,那元遜自當無再過繼之理,更何況,之前的約定是主公與吳侯的約定,如今東吳亡國,吳侯不存…這過繼的約定也當告廢,如此,亮為兄長高興,也為元遜高興啊!”
“孔明…”隨著諸葛亮的話,諸葛瑾的神情愈發動容,他面頰上展露出來的是要溢位的感動,他以兄長的身份,朝諸葛亮行了一禮,諸葛恪也如此回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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