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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悶悶道:「你今日是否上李家去了?」
還說不會吃醋,她出個門都恨不得百八十雙眼睛盯著,說好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呢?
紀雨寧頑皮地擁著他修長有力的脖頸,「原來您在意的是這個?」
她坦白承認自己去過李家。
楚珩肩膀一顫,如今還能為什麼,自然是長寧公主的婚事,紀雨寧這樣耿耿於懷,甚至於千方百計地破壞,莫不是仍對李肅有情麼?
他不願細想那六年裡兩人是如何恩愛的,但,如今雨寧已經是他的人,從身到心都應屬於彼此,容不得旁人玷汙半分。
楚珩驀地扣住她的腰,雙唇亦是蠻橫地壓了下來,這樣頗具佔有慾的姿態旨在傳遞一個信念——他很不高興。
紀雨寧被親得意亂情迷,好不容易從背後抽出手肘,楚珩卻又氣喘吁吁捏緊她的腕骨。
一番抵死纏綿之後,她才得以緩口氣,慢理雲鬢道:「你吃錯藥了?我做什麼要跟公主的終身過不去?」
楚珩愕然,「不是為李肅?」
「當然不是。」紀雨寧很懷疑這人腦子怎麼長的,明明當初兩人愉快合謀,狠狠坑了李家一把,就這還能看出她對李肅有情?那李肅未免太倒黴了些。
緩緩將前襟最上頭的盤扣一一扣上,看著皇帝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紀雨寧才算找回點面子,莞爾道:「雖不是為李肅,卻為了他兒子。」
因將阮眉寫信求助的事娓娓道來,並解釋自己為何會逗留一整天,阮眉那個樣子自該加以安慰,否則難免起輕生之念。
楚珩又吃起了飛醋,「你待她倒是極好,以德報怨。」
紀雨寧付之一笑,人人皆以為她跟阮眉該勢同水火,但,天底下每多痴心女子負心漢,她為什麼要放著罪魁禍首李肅不管,而去刁難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呢?
紀雨寧一邊為皇帝按摩背上僵硬的肌肉,一邊緩緩道:「我與李肅婚姻不諧,不能歸咎到任何人頭上,無論您或者阮眉,都不過是條導火索而已。」
沉吟一瞬,還是橫心說道:「您大概有所不知,那六年裡頭,李肅一次都沒碰過妾身。」
楚珩著實被驚著了,瞪圓的眼說不出話來。
紀雨寧臉上則劃過一絲難堪之色,她一直以此為恥,並始終未能向任何人吐露。丈夫在新婚夜不碰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之後也陸續歇在妾室房裡,誰聽見不會傳為笑談?
比起受人冷落,精神上的壓抑才是更叫她不可忍受的,而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她最初天真的一點想頭,她以為自己對李肅坦白,換來的會是對方的呵護與關愛,哪曉得會是作繭自縛呢?
李肅看她就像看一塊髒掉的抹布,他寧願與秦樓楚館的名妓吟詩作對,卻不肯同自己的妻子多說一句話,施捨一個笑臉。
她就這樣過了六年。
紀雨寧微微闔目,她以為說這些話自己將摧傷至極,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連一顆眼淚都沒流——大約早在那些寂寞的長夜裡流幹了。
楚珩本不忍揭她瘡疤,但此時卻是印證身份的最好機會,遂試探道:「到底為何……」
紀雨寧稍稍別過頭去,哽著嗓子道:「我不是清白之身。」
十六歲那年,她就將她的純貞交託出去了,固然是場意外,但回想起來,她未必全然無辜——至少她離開那個人的時候是全然清醒的,哪怕日後再不得相見,她也義無反顧地走了出去。
楚珩聽她以平靜的口吻訴說往事,思緒卻恍惚回到那年的花燈會上,倉促之中她逃進他的臥房,他幫她避開幾個人牙子的耳目,但當抱著那人虛軟無力的身子時,他已清楚地知道,她被下了藥。
他知道身為一個正人君子不該趁人之危,當務之急是該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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