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吉多於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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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七月半！”

孟豹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

但因為戴著腳鐐，無法離開，只能佇在原地警惕注視著突然闖入的錢七半，又驚又怒。

“怎麼樣，半月沒見，有沒有想你爺爺？”

“我想你個直娘賊！咳，忒！”

孟豹一口濃痰偷襲，但李恩威今非昔比，輕鬆躲開，並順手拔劍，在對方胸前狠狠劃開一道。

“啊——！”

皮開肉綻的痛苦讓孟豹迅速冷靜下來，然後立即認清局勢，自己小命掌握在對方一念之間。

但他素來在市井橫行霸道慣了，哪敢輕易服軟，於是道：“你頂多再關我半個月，等你上官回來，看我出來怎麼收拾你！”

“可惜，你活不到那天了。”李恩威提劍冷笑。

孟豹見他不似開玩笑，驚道：“你在牢裡私自處決未經堂審的囚犯，就不怕將來被知州重罰？”

“難不成我現在放你一條生路，你將來也會放過我？”

聽到李恩威這句反問，孟豹終於再也無法淡定。

因為他深知，自己一定不會放過對方。

而錢七半，同樣深知這一點。

所以，對方沒理由放過自己。

見孟豹終於慫了，李恩威語速一緩：“這樣吧，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將你這些年昧著良心做過的事，包括那方勝舟如何分贓，如何包庇你，統統寫出來，然後簽字畫押。”

“寫了你就會放過我？”

“我說了，會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好吧。”

片刻後，孟豹寫了滿滿三大頁的罪狀，並按照李恩威的要求，全都摁了手印。

這上面的罪名一旦坐實，不但他今後無法在大麗國境立足，就連方勝舟也會聲名狼藉，前途盡毀。

“東家不打打西家，聽說反王大應國那邊有不少發財門路……”

“巫族那邊的大真國據說也厚待北投之士……”

孟豹已經開始暢想出獄後的去向。

當然，一切前提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錢大爺，你看這……不！”

話未說完，錢七半忽而一劍刺向他胸前。

孟豹急忙矮身躲開，哪知前者似乎預判了他的動作，劍尖陡然下挫。

這一劍勢大力沉，等孟豹反應過來時，已經洞穿了下腹。

“嘖嘖，還是用成了‘砸秤砣’，不過對付你這種貨色，足夠了。”

李恩威一腳蹬出，利落抽回長劍。

傷口瞬間噴湧鮮血，孟豹捂住下腹倒地，臉色又驚又怕：“你，你不是答應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吶，這不是給過了嗎？”李恩威搖了搖手中的罪狀，“現在你改完了，我也該送你去地府報道了。”

“不轉世投胎，怎能算作重新做人？”

孟豹沒有回答。

他斷氣了。

死不瞑目。

李恩威見狀，提劍連點兩下，將他雙目刺瞎。

這種惡人，不配死不瞑目。

牢中一片狼藉，但李恩威懶得管了。

剩下一點時間，他得抓緊寫封遺書。

說是遺書，其實大半還是罪狀。

訴說方勝舟等人這些年如何瞞上欺下，貪贓枉法。

結合孟豹簽字畫押的三頁狀紙，哪怕方勝舟活著回來，也百口莫辯。

當然，因為他已經死了，所以不存在狡辯的可能。

這些罪名多半會坐實。

但李恩威也明白，不可能全部坐實。

特別是他賄賂上司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