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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斌、許斕,家長挺會湊名字。
那時候季星臨叛逆得不像話,眼神很兇,滿身戾氣。許斕咽不下這口氣,糾集一群地痞到季家門口堵人,沒堵到季星臨,卻碰見了池樹。當時池樹正讀高三,兩天後就是高考。
季星臨的脾氣硬,池樹也差不到哪兒去,許斕叫囂的話還沒說上兩句,就被池樹一拳砸塌了鼻樑。池樹身手再怎麼靈活,也架不住對方人太多,斜刺裡遞出一根球棍,生生砸斷了池樹的右臂肱骨,許斕趁亂刺出兩刀,險些要了池樹的命。
池樹在icu躺了七天,醒來時,高考已經結束。
以前,季星臨從不認錯,羅燕恨他恨到咬牙,他也不肯低頭說一句服軟的話。命運給他多少擊打,他就回報以多少傲骨,旁人冷漠待他,他便加倍冷漠。
他以為他可以一輩子驕傲站立,不服輸,不妥協,直到他聽見季懷書的哭聲。
他以為季懷書會像羅燕一樣恨他,甚至將他趕出家門。可是,瞭解到事情起源於季星臨教訓了一個欺負小女孩的混混後,季懷書沒有生氣,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髮,用溫柔卻哽咽的聲音告訴他:「小臨沒有做錯,挺身而出,保護弱小,是對的。小臨做得很好。」
她沒有怪他連累了自己的兒子,而是告訴他,你是對的,你很好。
季星臨在那一刻濕了眼睛,他沒有輸給命運的擊打,卻在這溫柔的觸撫下潰不成軍。
先是小星曜,後來是爸爸,再到池樹。
他終於看見自己身上的罪,他應當懺悔。
〔50〕
「許斕被判刑,都是你和池樹害的!」許斌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在活動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真的是你。季星臨,我們還挺有緣。」
季星臨剝了顆橘子糖,壓在舌底,低聲說:「你想怎麼樣?」
許斌攥緊了手中的棍子:「我要替許斕出口惡氣!」
季星臨挑了挑眉,極輕地笑了一聲,聽起來相當不屑。
許斌臉上肌肉亂蹦,眼眶泛紅,看樣子已經怒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山坡上掃過來幾束手電光亮,隱約能聽見腳步聲和犬吠,季星臨抬頭向上看,許斌抓住空當欺身撲來。季星臨直接握住許斌揮來的那隻手,同時一腳踹向他的小腿迎面骨。許斌差點跪下去,季星臨一記手刀直劈頸側,許斌兩眼一翻,暈了。
一系列動作,不過瞬息。
季星臨接住許斌癱軟的身體,同時,山坡上傳來問話聲:「有人在下面嗎?」
說話的是個女孩,聲音有點兒軟。
季星臨一愣:「時念?」
「季星臨?」時小多也有點兒驚訝,她撥開亂長的荒草,努力探出半個腦袋,「我們常去的那塊露營地被水淹了,沒法紮營。尋找新的露營地時看見這邊坡底有燈光,以為是遊客遇到了麻煩,所以過來看看。你受傷了嗎?」
「不是我,」季星臨道,「是隊員失足摔下來,我來救他。」
時小多「啊」了一聲,有點兒擔心:「嚴重嗎?要不要我們放個人下去幫你一把?」
「不用。」季星臨探了探許斌的頸側動脈,跳動頻率正常,對時小多說,「我留了繩子在上面,你們拽緊,我能爬上去。」
季星臨用救援背帶將許斌捆在背上,做好固定,然後抓住自坡頂垂下來的繩索。肋骨間的傷口拉扯出綿長的痛感,季星臨吐出半口氣,攀著周圍凸起的山石,慢慢向上爬。他個子高,腿長,攀爬時很有力量,速度也快。
季星臨探身上來,時小多立即拉住他的手臂,季星臨借勢上沖,裹著滿身夜霧撞進時小多懷裡。時小多「哎喲」一聲,揮舞著手臂向後仰倒,季星臨連忙伸手墊在她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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