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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粹宮。

南瑾言這會兒喝了藥，已然睡下，所幸他功力不淺，即便是倉促應對的時候也沒受多大的傷，御鳳音坐在床前看了一會兒，便吩咐了人照顧好他，現在還有一些事情，她必須去處理。

在得知安王君抱著小世女在安王書房自焚的訊息之後，她腳下的步子變了方向，去了專門關押皇室中人的天牢。

安王遭受了巨大的打擊，這會兒靠在牆角，閉目養神，在看到御鳳音走過來的時候，她略微睜了睜眼，但隨即又閉上了，「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如墨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御鳳音坐下，隨即擺手讓她退下，很快，整個牢房就剩下了她和安王兩個人，「安王君帶著世女自焚了。」御鳳音說道。

安王面色一頓，眼睛也下意識地睜開，在看到御鳳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眸子之後，她信了，苦笑一聲，「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他。」

「你是對不起他。」御鳳音恨恨開口，「若非你沒有這樣的念頭，你現在會與三妹一樣，親王之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說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安王冷笑一聲，「御鳳音，我從來都不比你差什麼，為什麼你就佔了一個出身，而我就要處處低你一頭？我要低你一頭，父君也要低太后一頭，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公平！我想要什麼，只能自己去爭，而你，從一出生就什麼都有，你有尊貴萬千的太女身份，擁有鳳都未來的皇位，憑什麼？」

「你太貪心不足了。」御鳳音幽幽開口，「就憑我是中宮嫡女，你只說不服氣，何以見過我的壓力？」

她嘆息一聲，「朕不會殺了你，但會廢了你的武功，將你永遠關在這裡，用餘生去贖罪。」

安王瞪大了眼睛，淪落至此，不殺了她，這比死還難受。

她站起來，想要與御鳳音據理力爭，卻因為心中亂了，被御鳳音抓住時機，一掌拍在她的命門上。

慘叫聲響起，安王再也沒了力氣，御鳳音拍了拍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褶皺，「你傷了他，這一掌便是利息，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牢房門開啟，一縷陽光透了進來，但隨後，房門緊緊關上，天牢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這一次是永遠的黑暗。

太上皇找到御鳳音，「貴君如何了？」

「沒有大礙，只是傷了身子，需要好生養著。」御鳳音淡淡地回道，「母皇，我想遣散後宮。」

「遣散後宮？」太上皇蹙眉，她早猜到會有今日，但……「我知道你在意貴君，但是這個時候遣散後宮，又要有多少閒言穢語落在他身上？」

御鳳音從沒想過這個，「我只是不想讓他傷心。」南瑾言雖從來不說，但她知道，每次她召了旁人侍寢，他總會獨自一人大半夜還不睡，第二日還強撐著精神挖苦她，這人從來都是嘴硬心軟的，她不想再看他傷心了。

太上皇嘆了口氣，她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這一刻，她們兩人彷彿不再是鳳都兩代帝王，而是一對普通的母女，「若是不想旁人詆毀他，便不要做得太過分，如今世人皆知他對你極其特殊，若在這時候動作，只怕會適得其反，他若是惹了民憤，只怕你會失去民心。」

御鳳音突然看她，「母皇可有愛過父後？」

太上皇一愣，那一瞬間她的脊背好像都佝僂了起來，她不再強求女兒按照她的方式去做，只嘆息一聲，「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安王謀反，關鍵時刻太上皇出現主持大局，終于堅持到陛下歸來，現下所有亂臣賊子都已經伏誅，御鳳音親自下令，安王終身□□，其餘同黨誅三族，連襁褓嬰兒都未能倖免。

但這樣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御鳳音自登基以來就一直受這些臣民的處處制肘，現下終於有了殺雞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