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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外人,見微知著,都能猜到這些,樓雲屏身在其中,又會受多少委屈,當然無法細數。

樊肆不會細問。

他只要做好樓雲屏交代給他的任務,當好一個稱職的合作者便可。

若是樓雲屏知道他的這些腦補,一定會啼笑皆非。不過,也一定會誇他是個忠誠的小夥伴。

他冷下臉來,聲音壓低,以雲屏夫君的身份自持,對著晉琺警告了一句。

「雲屏不願意見到你,她離開家鄉,同我跨越千山萬水地到這裡生活,便是為了往後的安穩。這份安穩裡,她最不想見到的便是你。」

「如果你還有些許良心,就當做你沒來過,不要再打擾雲屏。」

晉琺呼吸急促,艱難地喘著粗氣,死死瞪著樊肆,瞠目欲裂。

忘卻前塵,做一對平凡夫妻。

前塵,自然是指他。

他對於雲屏而言,只是一片過眼煙塵了嗎?

晉琺心中撕裂一般的痛,木門就在眼前,他分明知道雲屏就在門檻之後,他進去就能找到她,他卻不敢邁步。

樓雲屏和樊肆親密的側影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腦海中迴旋,萬一樊肆說的是真的呢?萬一雲屏就是不想見到他?

晉琺狠狠地搖頭,試圖甩去腦海中的這個想法。

他們那麼多年的情誼,他不信就會這樣煙消雲散,總有辦法將雲屏挽回的。

他哪裡也沒有去,在馬車裡蜷縮著睡了一夜。

馬車停在附近的山道上,停在一個隱蔽處,若不細看,應當不會被雲屏察覺。

晉琺不敢閉眼,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底下的房屋。

已至深夜,視窗依然有光,人影打在窗紙上,應當是樊肆。

是樊肆獨自一人。

過了許久後,樊肆吹熄了燈,視窗暗了下去,依舊沒有見到另一人的身影。

晉琺心臟繃緊著吊在喉嚨口,他死死地摳住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忍耐下來。

若不是看見樊肆孤身一人的影子,晉琺絕對無法忍到現在,他或許早就已經衝進那幢房子裡去,可是那樣的話,一定會叫雲屏更加厭惡他。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在他沒有看到的那些日日夜夜裡,陪在雲屏身邊的是誰,同她說心事的是誰,她和樊肆會坐得多近,是否會呼吸相聞,他們會不會做那些親密的事……

晉琺想得心臟都快要撕裂開,拼命地深吸氣,肺腑裡充斥著的全部都是山間夜裡的涼氣。

晉琺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金雞報曉,他緩緩舒展蜷縮了一夜僵硬的四肢,全身到處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痠疼難忍。

村子裡幾個年輕的姑娘僕婦大早出了門,來到雲屏門外,喊了幾聲。

雲屏很快跑出來,衣襟整齊攏著,同那幾個僕婦說說笑笑。

「哎呀,你這頭髮,怎麼還梳的姑娘髮髻呀。」

一個年長些的婦人笑她。

樓雲屏伸手一摸,才反應過來,連說自己忘了,又跑回去,換了個婦人挽髻,提了個籃子出來。

緊隨在她身後出來的,是樊肆。

樊肆穿著一身廣袖,容貌清雅,風度翩翩,叫那幾個僕婦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紛紛躲著低頭,不敢抬頭看。

樊肆卻不在意,目光只落在雲屏身上,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髮髻,親暱抱怨道:「我不替你梳頭,你便總梳姑娘頭,是故意想氣我不成。」

原來這樊家的小娘子常常忘了梳婦人發,是因為她每日都是夫君替她梳呀!

那幾個女子臉紅起來,又羨慕又難為情地互看一眼,偷偷覷向樓雲屏,滿是女子之間的打趣。

樓雲屏笑著應了幾句,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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