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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血腥
蕭知宴這是告訴紀京辭,謝六郎他瞧上了,日後如入朝有他庇護。
紀京辭溫潤笑意未改,長眉深目平和深遠,寬袖長袍素塵不染,身如淵渟嶽峙。
“來日從文、入仕,皆看他的所願。”
他不願自己的弟子變為皇子手中的劍,更別說……蕭知宴還是一位韜光養晦意欲奪嫡,表面沉默無害,背地心狠手辣,暴虐成性的皇子。
這樣的人,亂世可堪為王,盛世……不可。
“送二殿下。”紀京辭含笑送客。
蕭知宴深深瞧了眼紀京辭,與紀京辭行禮辭別後拉開隔扇,帶上兜帽,步履帶風離開。
白棠亦是與紀京辭行禮,快步追上蕭知宴。
見紀京辭負手從屋內走了出來,立在落了一地青翠柳葉的廊前,仰頭看著這水霧朦朧的天際,臉上已無剛才的溫潤淺笑。
青鋒上前一步同紀京辭道:“主子,二皇子身後有尾巴,怕是故意引到此處來的。”
如今人人都知道主子在雲山書院,二皇子故意將人引到這裡來怕是別有目的。
“無妨……”紀京辭道。
從蕭知宴說替人去查杭州之事,紀京辭便知道……大皇子和三皇子手伸的太長,已經惹怒了皇帝,可皇帝不想讓家醜外揚,便選了自己的二兒子悄悄去查。
約莫是走漏了風聲,這才有尾巴相隨。
蕭知宴說,來永嘉是為請他入仕……這話紀京辭不信。
他不過是蕭知宴出現在永嘉的一個幌子。
至於蕭知宴為何來永嘉,他不在局中,對此並無興趣。
雲山書院外。
“主子!”穿著蓑衣的白檀牽住蕭知宴黑馬的韁繩,低聲說,“尾巴不敢在謝氏的地盤上動手,出了謝氏的範圍怕是就要動手了,主子不如慢行一步,屬下先去引開那些尾巴!”
“不必!”蕭知宴一躍上馬,蓑帽下幽沉的視線如野獸般,殺氣讓人寒徹入骨,“讓他們來。”
說完,扯過韁繩調轉馬頭,衝了岀去。
駿馬四蹄邁開,泥水飛濺。
白檀不敢遲疑帶人上馬,緊跟蕭知宴身後。
·
謝雲初又是從噩夢驚醒的,淋漓大汗溼透了她的寢衣。
又夢到了前世。
已經四年多了,可無妄山屍骸成山血流成渠的景象,在夢中還是一清二楚。
將士被斬下頭顱時,滾燙鮮血濺在她臉上的溫度。
羽箭洞穿她心口……墜入深淵極速向下墜時,什麼都抓不住的恐懼。
都真切的,像又經歷了一次。
許是昨日的微陽,太像上一世的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她聽著窗外雨打芭蕉葉的聲音,抬手按住突突跳疼的太陽穴,剋制住急促的呼吸。
昨日半夜不知為何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到了後半夜雨就陡然大了起來,簷下雨水滴滴答答敲了一夜。
她剛掀開被子,歪在外間打盹的元寶就猛然驚醒。
元寶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口水,小跑進來,見謝雲初已起身坐在窗邊穿鞋,忙拿了披風給謝雲初披上,問:“六郎要喝水嗎?”
“微陽誰在照顧?”謝雲初問。
“是剛分到咱們院子的畫屏姐姐照顧著。”元寶說著就去倒茶。
謝雲初接過熱茶捧在手心裡,想著……她若是同紀京辭離開謝家,微陽這孩子該怎麼辦?
是她將人接到了謝府,就不能撒手不管。
可若帶著這孩子,紀京辭看到了……
看到了,也不會有什麼懷疑的吧。
畢竟她現在是謝家六郎,是個……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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