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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盆素潔清芬的茉莉花。
從前她在琴川家裡時,閨房雕花窗下,也設有一張燈草線菱紋香幾,几上擺有一隻豇豆紅釉花觚,每天清晨,她下榻盥洗後,坐在鏡臺前梳妝,侍女春纖開啟花窗透氣,哥哥就會從窗下經過,拿著一束清早新摘的含露鮮花,換走花觚裡過夜的花枝,站在窗外,笑著同正在攏發輕梳的她,說上幾句話。
溫蘅望著那盆茉莉花問道:“這房裡又無人住,養著茉莉做什麼?”
林伯回道:“是公子叫將這茉莉養在這兒的,公子說,小姐喜歡花,將這盆茉莉養在這兒,若哪日小姐回來住,一進屋就能聞到花香,這不,小姐您不是回來了嗎?”
茉莉香氣清新怡人,溫蘅那顆連日來憂懼惶恐的心,也似因它,得到了些許平靜安撫,她越發想念哥哥,目光越窗望向蒼茫暮色,喃音切切,“哥哥該回來了吧?”
天色將黑時,溫羨回到了青蓮巷宅中,他見到迎上前來的妹妹,驚訝且歡喜,“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說要在紫宸宮住上整個夏季嗎?”
溫蘅掩去眸中暗色,只道:“我想哥哥了。”
溫羨笑,“哥哥也很想你。”
他上前輕攬住阿蘅的肩,兄妹二人親密回房,一同用膳,用膳時候,溫羨出於關心,問阿蘅在紫宸宮裡過得如何、明郎可有給她寫信、怎麼突然回京了等等,阿蘅卻總是說得簡單,寥寥幾句“還好”、“明郎來過信”、“不習慣住宮裡”等等,便將話題岔開去,轉問他這翰林院編修當得如何。
溫羨感覺到阿蘅雖是如常笑著,但情緒有些低沉,以為她是因馮貴妃流產一事,受了驚嚇,畏懼那暗流洶湧的深宮,所以才離了那裡,此事,溫羨乍聽聞時,也是驚惶不已,慶幸聖上清明,復了阿蘅清譽,如若不然,阿蘅若沾染了謀害貴妃及其腹中龍裔的嫌疑,明郎又不在京中,他一個正七品翰林院編修,怎麼護得了她?!
阿蘅既不想提紫宸宮中事,溫羨也不再多問,只笑講些自己近來為官的瑣事,兄妹二人閒話膳罷,溫羨見妹妹沒有要回武安侯府的意思,問:“今晚要住在哥哥這裡嗎?”
溫蘅點頭,開玩笑道:“我可每日做些吃食,等著哥哥回家用飯,不知夠不夠抵付房錢?”
明郎不在,溫羨也不放心讓阿蘅一人回那武安侯府應對華陽大長公主,他本就想留阿蘅住下,既然阿蘅主動要留下來,他心裡當然高興,笑握住她的手道:“夠了夠了,豈止可抵一間居室,就是把哥哥的心和性命拿去,也夠了。”
夏夜悶熱,春纖切送了些冰涼的甜瓜過來,兄妹二人用了一些消暑後,溫羨又開始扎那架未完成的鞦韆,溫蘅要幫忙,溫羨卻讓她歇著,笑說要以一人之力親手做完這架鞦韆,就像家裡她居室外的花樹下、懸著的那架藤蘿鞦韆一樣。
溫蘅遂讓春纖將茶碾、釜爐等煮茶用具搬至庭中,坐在鞦韆架旁不遠處的庭中石凳上,碾茶羅篩,挽袖煮茶,茶香氤氳,夜色漸濃,點點螢火在庭中飄浮如星子時,鞦韆架終於紮好,溫蘅手下的“茶戲”也持匙牽引完成,她小心地端起那盞茶,笑著起身朝哥哥遞去,“一盞香茶,聊作工錢。”
溫羨望著盞中煙霞流散的“水丹青”,想起從前阿蘅未嫁時,兄妹二人“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只是平日尋常之事,但如今,卻是難得了,他珍惜地接過這盞茶,徐徐飲下,手擱了杯盞,握著鞦韆繩,笑朝阿蘅道:“來,坐上試試。”
溫蘅依言坐在鞦韆架上,溫羨在後輕輕推著,梔子花香在夜色中流淌,幽夜涼風輕撲在面上,此情此景,彷彿回到了青州琴川家裡,回到了二人年少之時,溫羨一邊輕推鞦韆,一邊指著不遠處一塊空地道:“阿蘅,我想在那裡種棵枇杷樹,就像家裡後園那株,小的時候,枇杷熟了,我爬上樹摘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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