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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謀逆罪人,她父母親的屍骨,都被扔到了京郊亂葬崗,而華陽大長公主方才卻說,她命人將她父母親的屍骨挫骨揚灰,對華陽大長公主這等喪心病狂之舉,溫蘅心中怒痛的同時,亦可推猜,“多此一舉”的華陽大長公主,與她父母親定有私怨,且這怨恨,十分深重,人已身死魂消,這怨恨都無法消解,仍要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

忍下心頭恨火的溫蘅,神色未有稍動,仍是對著華陽大長公主微微淡笑,借言試探,語氣悠然道:“我們薛氏自家事,不勞長公主費心。”

“不勞本公主費心?”華陽大長公主嗤笑,“若無本公主費心,這世上,又豈會有你這號人?”

她冷厲的雙目,如折射寒烈劍光,朝溫蘅直直射來,“錦瑟,你娘這名字好聽嗎?”

溫蘅不語,見華陽大長公主冷笑著道:“這名字,是本公主替你娘取的,在救下你娘性命的那一天,你娘出身微賤,得本公主賜名相救,理當感恩戴德,可她生來微賤,骨子裡的賤性,真是至死也改不了,不僅對本公主毫無感恩之心,反還忘恩負義,對本公主恩將仇報,有你娘這樣的賤胚子,也就無怪乎生下你這樣不知廉恥的賤人了,水性楊花,心機淫|蕩!”

有關母親舊事,宗卷記載極少,對華陽大長公主所說賜名相救之事,更是沒有半點提及,溫蘅還欲再借言試探追問,卻聽一陣急切腳步聲響,是皇后娘娘急行趕至,手挽住華陽大長公主的手臂道:“母親,隨女兒去香浮亭那邊坐坐吧,女兒許久不見母親,真想念得緊,一早命人備好了您愛用的茶點,母親隨女兒去那裡說說話吧。”

依華陽大長公主之心,自是不能就這麼輕易饒了溫蘅這賤人,便是行動上暫對她無可奈何,言語上也要極盡諷刺羞辱之事,豈能抬腳就走、讓溫蘅好過,她難忍心中怒氣,可女兒卻緊挽著她的手、以極低的聲音,懇切求道:“請母親為女兒著想些許,若您與楚國夫人爭執衝突之事,傳到太后娘娘和陛下耳中,女兒該如何自處……”

……可憐淑音身為一國之母,卻是人在屋簷下,華陽大長公主心中低嘆一聲,終是有幾分擔心太后與聖上,為溫蘅這賤人出頭,給淑音委屈受,強忍了怒恨,刀子般剜看了溫蘅最後一眼,拂袖離開。

皇后陪走在母親身畔,邊向香浮亭方向走去,邊暗暗慶幸母親與溫蘅只是有些言語衝突,並未到動手的地步,若真動了手,若溫蘅有何閃失,若她腹中孩子有何閃失,那她如今這不堪的處境,便是越發往泥沼中陷了……

為讓母親儘快忘記方才的不快,皇后遂問起弟弟明郎近來如何,華陽大長公主聽皇后問起明郎,再不是從前一通“恨其不爭”的言辭,而是神色頗為欣慰,連不久前撞見溫蘅所激起的怨恨,都消減了不少,語含笑意地對皇后道:“明郎他驚此一事,雖是不幸,但也磨礪了性子,擦亮了眼睛,如今才是真的懂事了,像是我華陽大長公主的兒子,事事都能幫襯母親、真正母子一心了。”

對於母親攬權控朝之事,皇后與弟弟明郎,從前一直是一條心思,並不相信父親之死與聖上有關,也一直力勸母親放權,不要事事咄咄逼人、與聖上相爭,但母親偏執不聽,且斥責她姐弟二人不孝,皇后與弟弟勸了數年無果,也都灰下心來,無可奈何,不再多說。

一直以為弟弟與她心思相同的皇后,此時聽母親言下之意,明郎竟是與母親站到一條線上了,心中一驚,欲要詳問,可母親並不多說,只握著她的手嘆道:“這幾年,是委屈你了,都怪母親不好,當年沒擦亮眼睛,選了助他入主東宮,又將你嫁給了他,誤了你這些年……”

皇后沉默須臾道:“路是女兒自己選的,母親莫要自責,女兒也……並不委屈……”

華陽大長公主輕拍了拍皇后的手,嘆道:“你和明郎打小這性子,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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