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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宴低下頭看她一眼:“今天喝的就是。”
蘇傾笑了一笑:“那明明是女兒紅。”
明宴拿腳點開門,屋裡帳幔垂著, 屋裡縈繞著清幽的沉水香的氣息。
幾支燭光,一支照著木頭的雕花窗子,一支照著妝臺上的鏡子,蘇傾發覺淺黃的銅鏡讓人換了, 倒映著一團明亮刺目的光。
明宴掃她一眼:“別看了,水銀鏡。不是嫌鏡子照不清?”
蘇傾扭過頭,有些驚奇:“哪裡來的水銀鏡?”
“想要什麼沒有。”明宴故意把她抱到鏡子前, 微微俯身, 蘇傾伸手摸著,他嘲笑地問,“還看得清?”
如霧般的朦朧散去了,蘇傾在鏡子裡看得清他眼底極淡的笑, 就在昏暗燭火中閃著細碎的光,反倒有些侷促了:“大人放我下來吧。”
明宴不應聲,伸臂一抬,把她放在梳妝檯上,蘇傾腿下壓了兩隻簪花,撐著桌子要下地,明宴扶著她的腰,把她抵在鏡子上:“合巹酒已喝了,該做什麼了?”
蘇傾看了看他,大司空的玉冠上精細地雕刻著瑞獸,中橫一隻尖細的髮簪,漆黑的髮絲梳得整整齊齊,泛著泠泠的光。
明宴見她走神,放在她裙上的手用力,輕掐一把那柔軟腰肢:“怎不說話。”
蘇傾回過神來:“大人說呢?”
明宴冷笑一聲,抬起她下頜,擷了那片櫻唇:“你問我?蘇尚儀在宮裡不是專司禮儀的?”
蘇傾說:“合巹酒後……”她驀然抬起眼,耳根已紅了,“周公之禮。”
明宴“嗯”了一聲,垂下眼:“還算合格。”
撩開帳子胡亂上了榻,蘇傾及腰的長髮披散在被褥上,掙動之間,小衣裡掉出來一團雪白的綢布,慢慢張開。
明宴停了舉動,順手撿起來,抖展開,低眼看著:“蘇尚儀怎麼把元帕藏在身上。”
蘇傾臉色通紅:“我可沒有。”
又一番衣袖揉動,混亂中明宴捏住她的腰抬起來,元帕鋪在下頭,戲弄道:“亂跑,一會兒落不上可要糟。”
她羞了惱了,就變成一株不會說話的植物,葉片軟塌塌,香汗溼了小衣,他的吻羽毛似的落在她額上:“怕什麼,輕輕的不讓你疼。”
蘇傾腦子裡迴盪著南宮的晨鐘聲,在嗡鳴的殘夢中睜了眼,才發覺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
側過頭,明宴已收拾停妥,懶洋洋靠在床頭,捏著個眼熟的藍色物什,正在手裡轉著,細細端詳。
她心裡一驚,伸手一摸,頸間空空的。明宴側眼,眼底裡還帶慢條斯理的、欣賞的欲色:“可睡醒了?”
蘇傾縮在被子裡將衣裳套好,靠到他身邊,看著讓他拿在手中的圓環:“大人,這個是我的。”
圓環在他手裡轉了轉,半晌,他哼笑一聲:“緊張什麼?”
圓環中的液體即將過半,一半澄清,一半瑩藍,非玉非石,在首飾裡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別緻,“誰給你的?”
蘇傾扯了個謊:“……我娘。”
“胡說。”明宴掃她一眼,“你進府時怎麼沒戴著。”
蘇傾說不出,額頭上生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扭過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唇:“王上給的?”
蘇傾搖搖頭,烏黑的眼睛裡似乎泛起了焦灼的漣漪,她慢慢地、肯定地說:“大人從前是見過它的。”
明宴看她一眼,復又低下頭,看那圓環,他理應再駁一句“胡說”,因為見過的都印在他腦子裡,絲毫不會記錯。
可是他看著這個奇怪的環,心底竟湧出一種道不明的惆悵滋味,半遮半掩,如雲似霧。
他默然不語,蘇傾細細的聲音響起:“大人信我。”
明宴輕嗤一聲,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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