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斯人已逝，餘者奮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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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對眼前這位大明天子忽然充滿了好奇，

做為歷史學的大學生，劉秀自然從書本上了解了許多朱元璋的事情，歷史系的明史教授也發表了不少關於朱元璋的文章，

如今，劉秀就站在活生生的大明天子面前，

朱元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和朱元璋接觸了這麼久以後，劉秀第一個想法便是，

朱元璋是個老農民。

朱元璋簡直比老農民更像是老農民，

他節儉持家，

他最愛家人，

他尊重文化人，

他痛恨貪官奸商，

他有著勞動人民的智慧……

這在華夏曆史的程序中，是前所未有的，

從沒有一個開國君王是這樣的。

老朱走在劉秀身前三步，開口道，

“你知道咱第一次殺人是啥時候嗎？”

劉秀搖搖頭。

老朱言語間帶著些許後怕，開口道，“是在當和尚的時候，孃的，那他孃的才是真正的亂世啊，人都餓瘋了！”

“流民餓的，連寺廟都要搶，他們衝進寺廟裡來，方丈以為他們是要吃的，便說寺裡也沒吃的了。”

“方丈沒撒謊，咱在廟裡也餓了好幾天了。可是那群流民咧嘴一笑，說，他們知道。”

“方丈明顯一愣，隨後坐在地上，唸了句阿彌陀佛。”

“那群流民，一擁而上，把方丈給生吃了。”

“咱又氣又怕，拿過敲鐘的大禪杖，把他們全給殺了。”

朱元璋說到這裡停下腳步，消化了一下情緒，說道，

“你說說，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秀開口道，“陛下是想說，生在亂世，身不由己？”

“那倒不是。”朱元璋眼中閃出智慧的光芒，“咱是想說，元末變成如此亂世，是因為上面能管事的人太畜牲了。”

劉秀恍然，眼中閃過思索的神色，

“咱問你，為何人有高矮胖瘦？有的人生來就無病無災，有的人生來便是殘障，有的人生來就腦袋笨，有的人生來就聰明，有的人生來就是當兵的料，有的人生來就有一番好手藝…”

“一個人是活下去的，也是不完整的，正因為有了各種各樣的人，我們才相互完整。這麼巨大的國家，由少數人統治多數人是必然的，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天下可以沒有咱朱元璋，也可以沒有你劉秀，可若是咱們不站在那裡，也會有別的人站在那裡，哈哈哈，他孃的，那朝廷就是個茅坑，總有人得上！”

“咱聽宋瓚說，你與慕遠道說過，你要做事便不怕髒手…”

老朱回身看向劉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咱把那群流民殺光之後，便朝著佛祖磕了兩個響頭，咱告訴自己，咱要成事！成大事！咱不怕髒手！”

“既然總有人要治理，劉秀，你是更放心你自己，還是更放心別人？你是想自己來，還是任由呂勇、慕遠道之流充斥朝堂？”

“犧牲在所難免！斯人已逝，餘者奮威！”

朱元璋傲然而立，“劉秀，轉身！”

劉秀下意識轉過身子，只見數萬人站在自己的身後，沒有一絲聲音，他們眼中滿是感恩，一雙雙清澈的眼睛看向劉秀，

呂浩邈、張千戶、王千戶、馬三保、李夫人、夏元吉……

還有一個一個熟悉卻叫不上名字的面容，

不，他們有一個名字，

大明！

無人開口，人群自動分開到兩側，空出了一條道路，劉秀會意，走了進去。

劉秀目不斜視，向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