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過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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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虛無之地，一切似乎已經到了最後的終章，天地之間的變化沒有了任何天象顯現，好像只留下了高懸在空的太陽。

無形的裂縫開始在空間中蔓延生長，一絲絲細密的黑色弧光不時閃現，帶著毀滅的使命。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幅溼透了的畫，一觸即毀。

……

陳述已經很老了，老到身體開始發出那吱吱作響的滅亡之音，挺直的腰開始彎下。靈魂上亦是見到了許多黑暗之物正在吞噬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思維上的跳轉變得無限緩慢，經歷了許多次的記憶回憶又一次出現，那孩提的笑聲，太燦爛了，真好。

這個世間虛無之地將奪走他的一切，只留下那最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遺憾。

“陳述，你快死了，我不知道你是否有預料到這個結局。但是無論如何為了我的自由，我也不會在給你活下來的機會。

所以你還有什麼心願，講出來，告訴我，我看心情會幫助你完成的。”

重回了青春的唐阿寧，肆意散發著從陳述身上奪過來的所有力量，極其平靜的看著這個將死未死的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哀切，又轉瞬間覺得這便是宿命。

“咳咳，我沒有什麼心願，我只是想知道。如果這一切正如你所說的這樣。你是真正的唐阿寧，那麼我之前見到的那些沒有一個是真的？可是如果說你無法出去，那那些女生到底是誰？這些個克隆體又是什麼？

這次之中發生所有的事情，對你來說又意味著什麼？我的心願很簡單，我想知道的應該是隻有這些東西。”

陳述語速緩慢，極盡吃力的說出了自己可能是一生中最後的一段話，大腦的衰老更是讓他明白，他的死亡不可避免了，思緒亂了。

唐阿寧聽到陳述的話，眉目一緊，顯得有些惱，但是她在思考，眼神之中思慮更是閃爍的一刻不停。顯然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有些難。

但就算是如此，她依然是極其漂亮，這讓陳述覺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見到如此場景，也算是人生之一幸事。

過了片刻，這對於陳述來講是一段極其艱難的時間，他更老了。

唐阿寧開口了：“陳述，我沒有想到你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真的對世界的一切都毫無留戀。

也罷，滿足你。其實你想問的，是我跟唐阿良的愛情吧。對我來說，這場愛情當然是真的，那個跟他相識相知相戀的她，也是我。

就像我要擁有你的力量，又不是僅限你的力量一樣，我需要經歷很多東西。愛恨情仇，痴憎怨難……

你不會以為我要打敗那個叫白天才的人，僅僅只是憑藉你身上的力量吧。那個男人很可怕的，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活了500年還是活了1000年。

但毫無疑問如果我還是以一種平凡的狀態去面對他，那麼我必然沒有有任何勝算。所以我必然要去歷練，去學習，去實踐，去證明很多的東西。與唐阿良的愛情也算是一種吧！她算是我的一種分魂，她們有我的記憶，有我的一生。

當然了，在白天才他的眼裡，我是真的。那些之後出現的唐阿寧只是一種記憶的復刻替代品而已。

她們是我，我也是她們，但我終究還是我。而她們的死亡，便再也沒有這個人存在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陳述機械式憑藉著最後一股心氣，抬頭看向那個就在之前還要俯視的女人，他的腰直不起來了，脖頸彎了，現在只有一雙眼睛還算清楚，可惜也只有眼睛了，望著這個與她記憶裡那個相差甚遠的姑娘，不禁感嘆，這可真是反轉再反轉。

所幸他在追的愛情是真的，挺好。重重點頭：“沒有了，你讓我還相信愛情，謝謝。祝你成功，恢復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