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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擦的差不多了,趙無咎也想明白自己的怪異之處。
宮裡養皇子與公主的方法大為不同, 皇子們從小讀書習武, 須得勤勉上進, 但公主們都是嬌養著長大, 身上連個磕碰的印子都不能有,倘若今天往他房裡扔老鼠的是兒郎,指不定要被他命人拉出去打板子;但扔老鼠的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娘子,這就有些難辦了——既不能拉出去打板子,也不能誇她幹得漂亮,言語上幾句呵斥,柏十七壓根不當一回事兒。
他揚聲叫人:“讓趙子恆滾過來!”
趙子恆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參與惡作劇,站在門口目睹五隻老鼠悽慘的死狀,露出驚訝的表情:“怎麼有死老鼠?船上的雜役也太大意了!堂兄找我有事?”遠遠站著不肯踏進來一步。
柏十七在心中暗批:眼神飄忽、氣息顫抖、演技浮誇,差評!
——大哥你露餡了知道不?
趙無咎冷笑:“子恆,為兄真不知道,你幾時也對兵法有研究了?”但那眼中的冷厲讓他頭皮發麻,直覺沒什麼好事,不由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抱膝坐在床邊腳榻上出奇沉默的柏十七身上。
柏十七心道:好兄弟對不住了!背鍋這種事,當然還得老鐵來!
她假裝沒注意到趙子恆求助的眼神,向趙無咎獻殷勤:“堂兄要不要喝茶?”
“不必。”趙無咎不必回頭都能想象得到柏十七那逃脫懲罰之後得意的小模樣,額角青筋不由跳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以平復恨不得把她抓過來狠揍一頓的衝動。
趙子恆求助未果,不明所以,只好努力自救:“子恆不明白,堂兄請明示。”
趙無咎輕易戳破了他的幻想:“我真是瞧輕了你,這招調虎離山之計用的很是純熟嘛。”
舒長風尷尬的低下了頭,滿面通紅。
——主子這不是變相罵他蠢嗎?
趙子恆也並非笨的無可救藥,這句話總算是聽明白了,還想努力把黑鍋從自己身上摘下來,做最後垂死的掙扎:“堂兄你別冤枉我,我什麼也沒做!”
“不說實話是吧?”
趙無咎一路之上也算得溫和,此刻終於露出了殺伐果決的一面,並無什麼耐心同趙子恆費口舌,直接下令:“拖出去打十棍子!”
在趙子恆淒厲的“堂兄饒命!饒命!”聲中,舒長風毫不留情將人拖了出去,片刻之後外面傳來沉重的棍子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伴隨著趙子恆的哭喊求饒聲……
柏十七目瞪口呆,暗思趙無咎這是在公堂上打犯人板子習慣了,一言不合就開打嗎?
她期期艾艾:“堂兄,子恆他……”被趙無咎殺氣四溢的眼神掃過,只覺得身上隱隱生疼,舌頭頓時打了個結,求情的話就嚥了下去。
柏十七察顏觀色的本領一流,立時就領會了趙無咎眼神裡的含意:你要代替趙子恆挨板子嗎?
柏十七不講義氣的縮了回去。
趙子恆鬼哭狼嚎捱了十板子被拖回來,還被趙無咎勒令收拾死老鼠。
他含著兩泡眼淚很想替自己辯解:舒長風作證,堂兄你真是冤枉我了!
但對上趙無咎不近人情的冷臉,生怕辯解下去再多挨十板子,用幽怨的眼神譴責柏十七,哆嗦著去清理完了死老鼠,扒著船舷向著運河水不住嘔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十分狼狽。
柏十七起身,向趙無咎告辭:“堂兄有事我就不打攪了,您歇著!”急急起身告辭,生怕被留下來。
趙無咎注視著逃也似的身影很是無語,聽到她一出房門便加快了腳步跑了,心中還抱有一點期望,說不定經過此事柏十七能夠收斂幾分淘氣。
他想想,還是吩咐舒長風:“去盯著子恆跟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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