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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晉用溼帕子拭去慕容泓唇角的血絲,又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道:“做夢。”
長安看了會兒慕容泓,嘆氣:“這得是多麼苦大仇深的夢啊!”
慕容泓平素極少做夢,他覺淺,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醒來,自然是容不下夢的深度。
可值此重病之際,卻仿似要將平時欠缺的夢都一一補全般,噩夢鮮明歷歷紛至沓來,他於夢境中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小叔,小叔……”他夢見慕容憲一身鎧甲,臉上帶著有意剋制卻仍眉目飛揚的笑容,似是剛剛凱旋的模樣。
他臉上也揚起笑容,剛要嚮慕容憲走去,冷不防一把刀斜刺裡向他砍來。他猝不及防,眼看傷於刀下。
一聲兵器入肉的鈍響過後,眼前場景忽然切換到了十二歲那年的涿州戰場上,慕容憲擋在他身前,背上被敵兵砍出一道血肉溝壑,反手一槍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他手忙腳亂地抱住慕容憲軟倒的身子。慕容憲側過身來,臉色卻發了青,眼耳口鼻都淌出血來。他腿一軟,抱著慕容憲跪倒在地,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卻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痛苦不可抑制地輕顫起來。
“……來人!來人!”良久,他才找回了一絲清明,嘶啞著嗓音大叫起來。抬起眼,卻發現自己身處古藺驛的客房內,周圍站著一圈戴著面具的人。
“救他,救救他!只要誰能救活他,我給他封王拜侯裂土封疆……便是江山拱手也無妨!誰能救他?!”他心急如焚聲嘶力竭。
那些人不為所動,面具上自然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只一道奸邪的聲音森涼入骨地飄了過來:“他不死,皇帝怎輪得到別人做?啊,他已經死了,真是大快人心普天同慶!”
他一低頭,發現慕容憲果然已經死了。心痛得彷彿要炸開,而下一刻,心居然就真的炸開了,化作彌天大火從他的胸膛裡,從他的眼睛裡,從他每一寸面板裡噴薄出來。
“你們將死,無一倖免!”他一字一句地立著誓言,像個火球一般站起來,向那些冷血圍觀的人走去,想將他們統統燒成灰燼。
“泓兒,你做什麼?”一隻手扳住了他的肩。
他回身一看,是他的兄長慕容淵。
他忽然矮了下去,仰望著慕容淵問:“哥,爹怎麼還沒回來?”
慕容淵站在他們老家那株綴滿了梨果的大樹下,道:“泓兒莫急,爹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
過了一段時間,他又問:“哥,爹怎麼還沒回來?他答應要帶盛京的糖人給我的。”
慕容淵遞給他一支糖人,道:“泓兒莫急,爹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再次問:“哥,爹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慕容淵的目光幻化成一首遲來的哀聲慟天的輓歌。
他忽然又化作了一團火球。
“泓兒,你做什麼?”慕容淵按住他。
“我要殺人!我要他們統統去死!”他瘋狂道。
“你這樣,是燒不死他們的。看到你的火光,他們一早就跑掉了。你記著,鋒芒太露只會成為眾矢之的,真正能奪命於無形的利器,是不會讓人察覺的。”慕容淵遞給他一把烏沉沉的小刀。
他握著那把小刀,渾身冷汗面色慘白地站在一座空殼佛像的肚子裡,透過佛像上那絲裂縫看到的,是他前所未見的人間煉獄。
“說,慕容淵的弟弟到底在哪裡?”敵兵一邊剝著三歲幼童的皮一邊向孩子的父親打聽他的下落。
那是慕容淵的副將韓友山最小的兒子,而他前頭的幾個子女,還有他的妻子,父母,此刻都已化作了韓家祠堂裡鋪地的血漿和肉泥。
孩子在嘶聲慘叫,一聲聲稚嫩泣血的“爹孃”化作一柄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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