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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周拓行雖然沉默寡言, 每一步的舉動卻很不容置疑。擺正拖鞋後, 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了一步, 同時語氣平常地詢問, 好像對何川舟的存在十分熟稔。

&ldo;家裡還有點吃的。你早飯吃了嗎?我給你熱一下。&rdo;

何川舟換好鞋子, 站在玄關, 看他已經從冰箱冷凍庫裡端出一個保鮮盒, 本來想說不用, 只能中途改口道了聲：&ldo;謝謝。&rdo;

周拓行說：&ldo;你累了可以去裡面的房間睡。&rdo;

何川舟過去看了眼，發現那是周拓行的臥室。

他家沒有客臥，但是有兩個書房, 裝著各種資料和模型材料。

何川舟只是掃了眼又把門合上了，回到客廳, 將外套脫在沙發上。

周拓行想煮碗餛飩, 倒好水後走出來檢視, 同何川舟再次提議：&ldo;我家裡只有一張床, 你可以去睡。&rdo;

何川舟摸出大衣口袋裡的手機，發現主介面空空蕩蕩，便將螢幕蓋到茶几上，說：&ldo;沒關係，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就可以了。&rdo;

周拓行說：&ldo;我不介意。&rdo;

何川舟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ldo;不用了。&rdo;

周拓行沒再堅持，只是表情有微末的變化，顯得不怎麼高興。

等他走開，何川舟起身去廁所洗臉。

周拓行的傢俱都做得比較高，用著比何川舟自己家裡的合適。

她屏住呼吸，兩手舀起冰冷的水潑到臉上，胡亂揉搓了兩把，稍微直起身來，用力將臉上的水漬抹去。

睜開眼睛時，透過鏡子發現周拓行正站在門口看著她，眼神有些幽暗，表情又十分淺淡，叫人看不出是什麼意味。

兩人隔著鏡面四目相對。

何川舟眼睛裡進了水，眼眶四周有略微的發紅。澄澈的水珠順著她清晰的臉部線條逐漸匯聚，從她的鼻尖、下巴處緩緩滴落，砸在白色洗手檯上。

水花迸濺的不遠處，就是她膚色冷白、細長分明的手，虛撐著檯面，青筋與骨節都異常分明。

何川舟又抬手擦了一把，才回過頭。

周拓行已經挪開視線，側身將手中的粉色毛巾遞給她，說：&ldo;乾淨的。&rdo;

何川舟盯著看了兩秒，伸手接過。

周拓行又說：&ldo;牙刷在櫃子下面。&rdo;

何川舟彎腰拉開櫃門，果然看見一排未拆封的洗漱用品，牙刷就在最左側的位置。男女式的都有。

一個單身獨居人士，家裡為什麼會準備這種東西?

何川舟剛想問他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住，周拓行留了句&ldo;你都可以用。&rdo;，便轉身走開了。

等她洗漱完出來，餛飩已經煮好了。

周拓行調了個豬油清湯，上面撒了點蔥花，加半勺辣椒油。不用問她喜歡吃什麼，都給她準備好了。

何川舟垂眸看了眼餐桌，又轉過去看他：&ldo;你今天沒什麼事嗎?&rdo;

&ldo;沒事。&rdo;周拓行面不改色地道，&ldo;給陳蔚然發個報告就行了。我去安排一下。&rdo;

何川舟拿起右手邊的勺子，喝了口湯又想起來：周拓行不是出門吃早餐的嗎?

他的早飯呢?

˙

周拓行先快步去了書房，轉了一圈，又走回臥室，找到自己的手機，給陳蔚然發了條簡訊請假。

剛顯示送達沒多久，對面電話就撥了過來。

鈴聲響起的第一秒，周拓行動作快於理智，堅定且熟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