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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堂中頓時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在清風月影中站了片刻，然後從座位前離開, 又再次來到了門邊。

那兩扇門自動開啟, 厲霄河從澄心堂裡走了出去, 留下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兩杯茶, 朝無憂城深處走。

紅木鋪就的地板通往無聲深處。

一方院落, 一道月門。

無憂城之主背對著簷廊站在門中, 金紅色的衣袍在月光下帶著熠熠的光輝。

在他身上除了袍角跟袖子上繡著的鳳凰尾羽之外, 比起他先前的少年化身，他的衣袍背後又多了一隻華麗的鳳凰，雙翅展開, 翱翔九天。

當厲霄河的身影出現在簷廊上時，負手望月的人不用回首也知道他來了。

他還沒開口喚師尊，就聽月門中人的聲音傳來，問自己道：&ldo;無憂回去了？&rdo;

面前的人這般直接承認了嫣然的身份，反倒讓厲霄河頓了頓，才從簷廊上下來，走過石徑來到他身後，對他說道：&ldo;是的，小師妹已經回去了。&rdo;

他來到無憂城之主的身後，陪他一起看著庭院深深。

這院中之景數十年如一日，他師尊卻彷彿怎麼看也不厭倦。

有些時候他只是像現在這樣靜立在此，不言不語，但更多的時候他手中會拿著一壺酒，對月獨酌。

他坐擁整座無憂城，擁有金光大陸上無人匹敵的財富，可是一個人在這熱鬧深處，卻顯得如此孤獨。

&ldo;師尊。&rdo;厲霄河開口打破了這靜默，&ldo;師尊既然已經認出了小師妹，為何不與她相認？&rdo;

樂天仇沒有回答他，只是抬手拋了一物給他。

厲霄河見著這個拋到自己面前的東西，條件反射地伸手抓住，然後不用展開手掌也知道他師尊拋過來的是什麼。

在無憂城這麼多年，別的沒有學精，但論辨認賭具跟使用方法，無人能像他這麼精通。

&ldo;老規矩，賭一局。&rdo;樂天仇沒有回頭，&ldo;你贏一場，為師回答你一個問題；輸一場，你回答為師一個問題。&rdo;

&ldo;弟子哪有什麼瞞得過師尊？&rdo;厲霄河拿著骰子，對他說道，&ldo;師尊這不是為難我嗎？&rdo;雖然這樣說著，但手上卻已經把骰子拋了出去，&ldo;誰大誰贏。&rdo;

那顆骰子落在地上，彈跳了兩下，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上面顯出了一個&ldo;五&rdo;。

在無憂城，輸贏全憑運氣，厲霄河看著自己扔出來的這個&ldo;五&rdo;，嘆了一口氣。

哪怕是扔個&ldo;六&rdo;還能打成平手，扔個&ldo;五&rdo;是絕對輸了。

樂天仇垂目，朝著骰子看了一眼，隨意地一抬手彈出了一道火焰。

被這火焰一推，已經停下來的骰子又再次滾動起來，等到火光消散，骰子的滾動停下，露出的那一面恰好是一個&ldo;六&rdo;。

五跟六，自然是六大。

厲霄河恭謙地道：&ldo;弟子輸了，師尊想問弟子什麼問題？&rdo;

樂天仇問：&ldo;你可記得為師是如何收你為徒的？&rdo;

&ldo;記得。&rdo;厲霄河道，&ldo;十七年前，弟子五歲，還生活在小漁村。那一日與父母出海打漁，在海邊見到了昏迷不醒的師尊，把師尊帶回了家中。師尊醒來之後，便讓弟子的父母選擇是接受永世用不完的財富作為報恩，還是讓弟子拜在師尊門下，隨師尊回無憂城。&rdo;

提起舊事，樂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