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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憫搖搖頭。

他根本睡不著，哪裡會做夢?

他已經連續失眠了好幾日，就連做噩夢都是奢侈。

&ldo;大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rdo;

&ldo;閉嘴!&rdo;宋憫厲聲打斷他，目光陰鬱且狠戾，&ldo;你這麼說是認定我會敗給李長寧嗎?是嗎?&rdo;

長山忙跪下口稱不敢：&ldo;大王智勇雙全，運籌帷幄，自然不會敗，屬下說的是大王的身體，大王最近勞心勞力，身體嚴重透支，再這樣下去，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即便贏了又如何?&rdo;

&ldo;那我也要贏!&rdo;宋憫咬牙道，&ldo;哪怕前一刻贏了她，下一刻就會死去，我也要贏，我可以輸給任何人，絕不能輸給李長寧，你明白嗎?&rdo;

&ldo;屬下明白，屬下明白。&rdo;長山勸不住他，只得順著他的話說，以免再激怒他。

宋憫喘息片刻，放緩了語氣道：&ldo;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凡事總要有個結果，我已經在這世上苟延殘喘了十幾年，我不想再這樣無休止地拖下去。&rdo;

他頓了頓又道：&ldo;其實你說得對，凡事還有個萬一，長山，萬一我輸了，萬一我死了，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要好好活著，把我送回嶺南龍鳳山，和她葬在一起……&rdo;

長山頓時紅了眼眶，哽咽難言。

他不敢告訴大王，其實，就在江瀲沒死的訊息送到西京的第二天，他就收到寒玉棺丟失的訊息。

因為怕大王再受刺激，他自己先偷偷看了信，看完之後便私自做主瞞下了這個訊息。

現在，為免大王氣出個好歹，他只能接著瞞下去。

&ldo;屬下明白，屬下會謹記大王的囑託。&rdo;他紅著眼睛說道。

宋憫點點頭，正要躺回去，忽然眉頭一皺，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ldo;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rdo;

長山心下一驚，忙矢口否認：&ldo;沒有，大王多慮了，屬下怎敢欺瞞大王。&rdo;

&ldo;是嗎?&rdo;宋憫冷冷道，&ldo;以前如果我這樣說，你一定會各種勸我，可你這次卻沒勸我，直接就答應了。&rdo;

&ldo;……&rdo;長山沒想到他會這樣敏感，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宋憫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ldo;是不是，是不是江瀲他把寒玉棺偷走了?&rdo;

長山張大嘴巴，滿臉震驚地看著他。

宋憫知道自己猜對了，急促地喘了幾息後，揚手狠狠一巴掌打在長山臉上。

長山沒敢躲，生生捱了這一巴掌，見他只是喘，並沒有要吐血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

他捱打沒關係，只要大王彆氣壞了身子就好。

&ldo;出去!&rdo;宋憫指著門口大聲道。

長山怕他氣出個好歹，遲疑著不敢走。

&ldo;滾，給我滾!&rdo;宋憫又提高了嗓門沖他吼。

長山無奈，只好含淚退了出去。

房門剛關上，便聽到裡面噼裡啪啦一通響。

長山聽得心驚肉跳，卻不敢進去勸阻，只能在外面默默守著。

天亮後，李鈺來給宋憫請安，看到幾個宮人抬著一筐碎瓷片出來，就知道宋憫昨晚又發脾氣了。

&ldo;怎麼了，是誰又惹先生生氣?&rdo;他黑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