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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剛夠飲酒的年紀,心裡沒個自我度量,夜半醉醺的回屋,忍著反嘔的難受,甘願聽先生的叨唸,喝兩口醒酒的湯藥,安心地入眠。
一壺壺酒下灌,清醒不了旁人不如自欺地醉了自個。我仰躺在藤條床面,尚完好的淚腺分泌珠淚滲進還未剝落的傷痂,刺得生疼。
漆黑暗裡,我隱約能瞧見些物什。徐覺隨手替我披上件青綠的長衣,明知無用仍不死心地囑勸我少飲烈酒,不等我回復,趁天光小現晨露尚潮趕上山階石路好走,覓尋摘採藥房少缺的藥草。
瞎眼人還愛扶窗望看,記得東窗正朝連綿的山野,此時徐覺拄著梨木棍子已不需牽引,輕車熟路順常攀的陡懸偏窄路往深林裡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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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道袍,又稱「得羅」,與大褂相似,袖寬一尺八寸以上,長短隨身,青、藍色,象徵天色和東方青陽之氣。道袍有藍色、灰色、黃色、棕色,暗紅色,形制為:直領、大襟、右衽、大袖收口。
2清桑:方言直譯,一清二楚;
3既寧:方言直譯,今,今個,今時今日;
4:叨叨唸念,不知所云;
第69章 69哭娘戲
舊年村裡年前的祭天時辰前後,全村人湊錢積物攢賞搭臺戲,請附近遊躥的鄉野戲班子白天黑夜各唱三場,甭管臺下長條凳人滿或空落,按鄉俗老規矩得連攢七日夜的熱鬧。
摸黑行路的過人老遠的挺著鼓鑼敲鳴和咿呀的腔子,望見戲臺前亮的燈,返鄉的曉得家屋不遠,趕路的取一絲熱氣抵寒凍暖身,留步暫看上一曲。
今年許是天公作怒年成不佳,村裡接連幾大家姓的年長壽駕鶴,商議停歇一回搭臺請戲的鬧熱。偏喪葬出殯前日得請懂戲的三更吉時哭爹孃,只好上戲班子單聘主臺的戲子上門,頂好是貌俊音清、懂得禮數的地生男兒,血氣足捱得顛倒與鬼煞。
常哭孃的戲子被請進門時,我正守姑侄女焚燃的香炷。楊家辦喪的頭幾天撞上寒潮南下,大開門灌進的疾風颳得細煙倒歪。滿堂白綢幡獵獵,積堆香灰碎散髒桌,臂綁白條帶孝的後生人趕忙賠不是收拾,我拍拂衣面白灰退立靈側。
哭娘戲子由婆二子引入堂內朝我頷首,扭曲身軀如同把折彎的木弓,領引小輩們退出堂屋。二侄孫青年工地攪和水泥教千斤頂的石灰粉袋壓折腰,佝僂態遲緩地挪步行走堪算康復尚佳。女人不堪苦累離婚重尋出路,二侄孫獨自靠白日收賣廢品夜裡刷完掃街養大獨女。現今囡兒出息,他褶皺的眼角多少含點笑意,輕些髮鬢花白的滄桑。
我識得此趟接活的戲子,與他敘舊聊起荒唐舊事。他笑同我道此番他已第十一回 入靈堂哭娘,每回收邀做這檔替他人當兒孫盡哀孝的活計他皆在帳上記一筆,到底是遭嘲受笑的丟臉面事。戲班子早早散了,他獨身無牽無掛也得填腹求活。
嗓腔因酗酒嗔潦倒壞損的厲害,啞喉勉強夠扯高嗓嚎哭娘戲謀生計。他穿得黑衫白褲,胸兜綴朵院門前冬開半蔫的白香花,露倦的頰面理得白淨長細上挑的眼角生紋,跪坐團蒲薄瘦的腰背還挺直。
哭娘時辰往在半夜、凌晨,還需隔屋搖鈴大舞的道長臨場掐算定下。我看窗外天尚亮時候未到,請他往別間去啜茶養精神,講白搭松歇會兒。
前年舊下貪價錢巧請得新組戲班,頭場戲還未開腔便落了雪。於錯回信說要留城裡過年,家裡沒人氣冷清,周教晨進城走親送衣順道置辦大年貨,我懶得跟他跑,擎傘遮雪在村口路散心。
五家聯湊搭建的臨時戲臺只懸吊四角盞大圓泡腦袋,昏淡柔和黃光映照打旋緩掉的雪片,戲臺下的桌凳早被撤走,商販見無利可圖三兩收拾攤位走。我站定空蕩平地場正對樟木板彩綢簾布置的臺,摩挲寒氣颼凍的硬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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