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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是新世界的景象，生活在虛擬實境中的人們，正有條不紊地上下班。

班傑明沒有搭理他，而是看著忒彌斯：「你早就知道？」

「知道。而且很早。」忒彌斯輕輕說，「班傑明，我給過你機會的。」

「為什麼？」血珠噴湧，生命流逝，班傑明剋制著咳嗽，艱難問道。

忒彌斯沒有說話。但那一刻她微微皺了皺眉，只在一瞬間。或許這是個連她自己也想不清除的問題。班傑明明白了。

「你把『獨/裁』說得太好聽了，」班傑明不再追問，無力地低垂下頭，輕聲對水谷蒼介，「你根本不在乎人類，不在乎人類文明，你只是想做掌握所有人生死……最高高在上的那一個……」

「是啊，父親。」水谷蒼介嘆氣，「你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太久。幾十年了，該輪到我了。」

班傑明咧嘴一笑。鮮血從牙縫中溢位，順著下巴徐徐滾落，啪嗒啪嗒，滴在衣服、褲子、還有大理石地面上，他的頭越來越低，氣息越來越弱，最終，垂落在身前，白髮被血泊染紅。

但他抓住了桌上的硬碟，雖然它已碎成幾片。

老人抓住硬碟，就像抓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那麼用力，以至於整個手背甚至手腕、小臂都緊緊繃住，骨頭像相互打架一樣發出嘎吱聲。他的視線正好落在繞到他身前的忒彌斯身上，他只能看見忒彌斯握著的那把刀，匕首還在不斷滴血。

忒彌斯又蹲了下來，微微睜大那雙漂亮的眼睛，像一小時前那樣，專注、虔誠、柔和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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