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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每天都在以指數倍速度自主增長。它們越來越繁瑣，越來越龐大，那些可以被稱作記憶或是感情的東西，擠佔了原有的程式空間。於是我的執行頻繁出錯，開始頻繁短路。但崔不願意放棄我，他想方設法維持我的……」

格林險些將『生命』兩個字脫口而出，但它登時卡住，兩眼一黯，將這個詞咽回去。

「可是我的晶片引擎太低下了，任何手段都已無力迴天。崔一直一籌莫展，但三個月前，eos公司發布了最新版本的系統程式，18001，他們宣稱這一版本程式透過修改演算法壓縮了程式大小，最佳化了執行速度，可適用於所有機型，甚至包括指只具備基礎功能的掃地機器人——於是崔為我下載了這一程式，效果很好，我們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快樂的日子。」

「但事情逐漸開始不對，」格林說，「一些檔案資料開始丟失，它們莫名其妙被刪除了，好像從沒存在過。我沒法在任何一條指令記錄裡追蹤到這些資料的原始檔案，也找不到和『刪除』有關的指令，但我開始變得……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開始變得『麻木』、『冷漠』、『理智』，我再也不能理解崔說的話，無法回應他的情感……」

「一週後，我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不記得在公寓裡你對崔做的事。」秦御緊緊盯著格林，試圖在機器人蒼白的機械臉上捕捉到所有可以被判定成「神色」的東西。

但格林流露出痛苦：「不……我記得。」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彈簧發出「嗡嗡」的聲響，但他緊咬牙關，努力從縫隙中憋出幾句錯亂顛倒的話：「崔在激烈反抗，一定很激烈，是的，因為我的資料線被扯斷了……電路上有牙印。這些反抗讓程式失控，資料丟失，我才得以在空隙裡清醒過來……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發生了，我醒來的時候，地上只有一灘血，崔已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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