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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根本不相信虞年年是自己想走的。

他歇斯底里的絕望,從屏風上接了氅衣, 便要出去尋人。

才邁出一步,卻又折回來,坐在床上,帶著滿眼的淚笑了,“你們別想騙我,她在外面誰都不認識,怎麼可能走得出去。她定是藏在別處,等我著急,我就坐在這兒,她會回來的。”

慕容澹抬眼看向站著的老王妃,那副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脊背挺的直直的,還是那個昳麗高貴的藩王,扯了扯嘴角,“你一把年紀了,還跟她一起騙人。”

老王妃端著藥碗走近,“我也同你父王說了無數聲愛他。”

慕容澹怔怔地看向她,眼裡像是要滴出血。

“不過是逃不開躲不掉的權宜之計。”老王妃微微斂眸,將碗裡的藥一把澆在慕容澹臉上,聲音平靜,“既然不願意喝,就別浪費了,用這碗藥洗把臉醒醒腦子。”

“腦子清醒了,就去看看卷案上的東西,應該是她寫給你的。看完了穿好衣裳,去收拾你佈置的爛攤子。

烏孫人是你放過來的,流民也是在你的操縱下引到晉陽的,現在晉陽一團亂,快要成為人間地獄了。

你現在跟個懦夫一樣,縮在床上,一點動作都沒有,連我都想唾棄你!”

老王妃甩手走了,留下慕容澹一個人反思。

慕容釗是這樣,慕容澹也是這樣。兩個人都不是蠢笨無能之輩,但總是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但凡有些情緒,便將佈置好的一切都擱置了,不管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褐色的藥汁順著慕容澹的臉滴到衣服上,酸苦的藥味讓他的大腦的確有半刻的清醒。

慕容澹跌跌撞撞跑去隔間的卷案上,上頭擺著卷好的絲帛,他單膝跪在地上,將臉上的藥汁抹去了,怕滴在絲帛上。

緩了許久才有勇氣,用顫抖的手將絲帛展開。

他尚且抱著一息期待,想著這是個惡作劇,但內心卻深知,這種惡作劇根本沒有實施的理由。

上面清清楚楚的,就是虞年年的字型,與他的有八分像。是他日日夜夜把著她的手,練出來的。

慕容澹又飛快將它捲起來,伏在案上,用寬大的衣袖掩著面,將痛苦的神色都遮掩去了。

他在等,等他若是不看其中內容,或許年年就會出現在門前,與他笑吟吟道,“我回來了。”

然後將這卷絲帛扔掉。

人總是不願意相信自己不想相信的,然後不斷找藉口進行拖延,好像這樣,那可怕的真相就不會來臨,或者已經成為真相的事實會存在轉機。

真是複雜又難懂的情緒,複雜又難懂的人類。

如果不是切身體會,想必誰都覺得自己一往無前,能接受所有的挫折。

但等到不想接受的真相來臨時,他們便要對著眼前的真相將自己藏起來,祈求迎來轉機。

像是掩耳盜鈴,只要不看,真相就不存在。

可大部分人,總還是要迎來不想面對的真相。

就像慕容澹維持著一個姿勢,在卷案前跪坐了一天,直到黃昏來臨,風雨驟起,那個他想等來的人都沒來。

虞年年不會坐在他身邊,像前日那樣,臉頰貼在他胸膛上,環住他的腰。

就像虞年年曾經坐在小鼎前,看著那粥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終究也是沒等到慕容澹。

慕容澹不會站在門前,冷冰冰同她道,“我早說你不要等我吃飯。”

虞年年是真的走了,走的乾乾淨淨,婢子將她換下的衣裳捧過來給慕容澹看,“娘娘一件東西都沒帶走,只拿走了來時帶的琵琶。”

婢子說完,便飛快逃走了,不想面對慕容澹癲狂的神色。

管家有了前車之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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