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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的沒有給慕容澹送飯食進來,也沒有人為他點燈。
慕容澹腰腹一片溼濡,像是昨日的傷口又崩開了,他在疼痛的麻痺下,才能做到面無表情,將大腦放空。
對著外面那清明歡快的月光,將手中的絲帛展開,一字一字,去詳細的看。
他看得過於仔細,甚至想從裡面的細枝末節扣出虞年年一絲絲的動搖,然後他便有了冠冕堂皇的藉口,天涯海角的將她帶回來。
但是沒有,一字一句寫得堅定認真。
那些字他都認得,連成句子,卻一句都讀不通順。
虞年年並未像平日那樣稱呼他為殿下,反倒是直呼其名,透露出於常日恭敬不同的心口不一。
慕容澹若是在平日能聽到虞年年直呼他的名字,他大抵是要歡喜瘋了的。
唯有一段,稍稍能進了他的心中。
“慕容澹,自你說你是燕燕的第一日起,我就一直告訴自己,慕容澹不是燕燕,燕燕不是慕容澹,要將兩個人分開清楚。
太尉府陪伴我的是燕燕,如今強迫我的是慕容澹,這樣我才能安慰自己,太尉府的那段時光,我也是有人完完全全陪伴的。
但對著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語氣喜好,總是沒法繼續騙自己的。於是燕燕便在我腦海裡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逐漸的,兩個人也就變成一個人了,喜歡與討厭也都集於你一身。”
“既然沒法勸說燕燕死了,或者在遠處好好活著,那那些過往的經歷,便對你產生了怨懟。怨恨你的欺辱、言語惡劣,將我的滿腔真心放在地上踐踏。
但是你是高高在上的藩王,我這點怨懟,好像在別人看來就是無理取鬧了。所有人都說,慕容澹對虞年年那麼好,虞年年怎麼能不知足呢?
可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你時不時的發瘋,讓我更無法忍受。
瘋子就是瘋子,即便偽裝的再好,還是露出馬腳。像是打我一棒子,再給我一個甜棗,這個棗一點兒都不甜。”
慕容澹捂著眼睛,淚水一直忍不住滴在絲帛上,將筆墨模糊了。
年年說,那小馬不是小侍衛給她的,是她哥哥的故人,託人送進來給她的。
他明知道年年多渴望親人,多渴望有一人對她好的人,他卻因為嫉妒,問都沒問清楚,便將那馬扔在地上打碎了。
那件東西,大抵是她親人的唯一遺物,也是她唯一能聊作念想的東西。
他給打碎了,甚至還要強迫她……
她為了報復自己,所以溫柔小意,欺騙他,戲弄他。
都是他罪有應得。
他曾經想,想年年的溫柔和笑容即便只給他一日,他也甘之如飴,可真正將這些抽離,告訴他不過都是為了報復你所以進行的騙局之時,他真的心痛欲裂。
“我走出王府後,便兩清了。你以前對我不好,我如今也對你不好;你不聲不響扔下我走了,我現在也扔下你走了。我心裡舒服了,也不覺得對你怨恨了。”
最後一句話,是虞年年對他的祝願和忠告。
:無論是燕燕還是涼州王,他都該高傲如青山不折腰。而不是患得患失,看起來像個笑話。你的悲歡喜怒,不該只系在我一個人身上。
還有很多的百姓在等著你。
虞年年到底不是慕容澹,她最後還是為他留了一封信,沒有走得不聲不響,她狠不下那個心。
就連蓄意的報復,都留了三分餘地。
慕容澹想要發火,想要洩憤,卻深知他最該責罵的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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