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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他心口苦澀之餘,心跳陡然慢了拍。
低頭時,他越看沈懷霜越覺得不夠。
他被罵了也好,招沈懷霜不快了也好,只要沈懷霜不是麻木的就好。
他曾經最痛恨禁錮,好像就這麼在不覺間,用同樣的方式囚住了沈懷霜,他最痛恨旁人打一個巴掌,虛情假意地給他照拂。
可這些事情他同樣對沈懷霜都做了一遍。
他曾以為的愛是不疑和赤誠,到今日,他卻把自己最不堪、最齷齪的一面露給了沈懷霜看。
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被他喜歡?
張德林把藥送入鍾煜手中。
碗盞滾燙,鍾煜麻木地捧著,勺子在藥盞中轉了兩圈,低頭嘗了一口,覺得不燙了,才舀起一勺,放在沈懷霜手裡。
「你這些時日是不是覺得很悶。」鍾煜道。
「我找些東西佈置在文華殿,你看著無聊,我拿些東西過來。你要想出去就和我說,我差遣人來陪你。」
沈懷霜勺子在碗盞中晃動兩聲,叮叮,撞了兩下。
他捧著藥盞,燙意貼著肌膚,也不知道要鬆開手換個位置,聽得頭都疼了。好半天,他的手被燙到了,也只是收了收指節,低頭喝了兩口藥。
藥盞見了底。
沈懷霜隨手放下藥,躺回床上,合衣而臥。他背對著鍾煜,白衣如雪浪,堆積在床榻上,從後望去,身形修長消瘦,卻像折了一段竹。
哪怕他們之前有過爭吵,有過不快,從來沈懷霜沒有這樣背對過鍾煜。
他們躺在一起的時候,只要鍾煜從後面抱住,沈懷霜一準回頭。有時候他會對著鍾煜笑,有時候他會被鍾煜捧住手,摁在他臉上,眼裡各自有光。
被角又被鍾煜重新掖了掖。「累了你就先休息,養足精神再說。」
珠簾晃動,屋裡人出去了。
玉珠碰撞在一起,沈懷霜聽著那個聲音響起,聽它晃著好久好久。他枕在自己臂膀上,回過頭,從天黑望到了天將明。
次日清晨。
沈懷霜是被庭院裡的動靜吵醒的。送來的東西,幾乎快把整個庭院都塞滿。
沈懷霜坐起後,又聽身後有人說道:「先生若覺得悶,奴才陪先生出去走走。」
松齡走了上來,低頭對沈懷霜一拜。
當年磨墨的少年洗鍊出了歲月雕琢過的模樣,他的雙目如當年明亮,也再不如當年怯怯。
沈懷霜望了他一會兒:「是殿下叫你來的?」
松齡一低頭:「殿下指派奴才來與先生作陪。先生若想在房中下棋,或是做旁的事,都是可以的。」
沈懷霜收了目光,他嘴唇動了動,在庭院裡的槐樹下坐了片刻,眉心一緊又鬆開,立起來時,整個仍都不穩,還是松齡攙扶了他一把,才叫他重新穩當。
沈懷霜動了動痠麻的胳膊:「走吧。」
松齡陪沈懷霜一路走了出去,兩人邁過上書房外。
跨出石階的剎那,沈懷霜竟生出了一股喘了口氣的感覺。
他回首望去,巍峨的宮殿在他身後,隨著他腳步移動,離他漸行漸遠,紅瓦上折射著白日的流光,他望了好久。
沈懷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好像只有做了這樣一件事,才能讓他有一個去處。
太液池旁,冬日寒風吹拂,四周蘆葦飄蕩,放眼望去,滿目蒼白穗黃。
沈懷霜立在池水旁,湖水的味道泛了上來,他舉目望去,竟覺得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
風口處,他立了良久。世人都說皇城是一個好去處,宮室光明,金玉滿堂,可它就像銷骨處,不過是座樊籠罷了。
松齡怕他冷,上前,攏一攏了他身上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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