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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四平八穩,嵇令頤一下子就著急了起來,坐立難安,驚呼道:「你說什麼?」
「已經好了許多了,先前發作的頻繁, 自打被你約束著, 不知已逃掉了幾次。」他見她濕發未乾,搭在肩膀後又浸潤出一條條水線, 有些嗔怪地扯過他的衣裳想為她絞乾頭髮, 「不是讓你把身上都烘乾麼?著急什麼。」
嵇令頤哪裡還等得住, 她抬手掐住他關內為其平脈,仔細思辨只覺指下脈律浮緊凝滯,細若遊絲, 眉頭皺得更緊。
她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這荒郊野嶺的, 也不知道哪裡去尋藥石,只能暗暗祈禱他自己扛過去, 可千萬別在此時發作。
想及此,她看他渾身上下哪哪都不順眼哪哪都看起來慘不忍睹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倒,連忙攔下欲為自己擰乾頭髮的趙忱臨,轉而蹲伏在他身前先處理他身上的傷。
他手臂上被扎傷的傷口一直在往外流血,脫去了衣裳後順著手臂不住地往下流,幾乎爬滿了半條胳膊,嚇人非常。
嵇令頤挑了內裡襯裙乾淨的布料撕了兩條下來,見他興致勃勃地拿手指纏繞她的發尾,便不客氣地拍了下他的手背,歪了下頭後沖他橫放在腿上的劍努努嘴:「割下來。」
趙忱臨一怔,順著她的目光往自己胯間看了一眼,抬起頭:「割下來?」
雖然一臉茫然,他還是抽劍出鞘遞給了她,像是被人牙子發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傻子。
她見他一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需要拐彎抹角與她商討的模樣,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她切了一段乾燥的下來,在火上點著了後用布條接下了灰,簡單處理了下他的傷口後把發灰撒在血肉模糊之處敷好,然後再用布條束緊了。
她一邊動作一邊解釋:「這是發灰,沒辦法的辦法,以前村子裡會用這個土辦法止血。」
趙忱臨乖順地「嗯」了一聲,將劍鞘放在一旁,而後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他腿上,誘哄道:「蹲著做甚,多累啊。」
他讓她坐實在自己大腿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專心致志一心投在他身上的認真模樣,心裡又酸又甜地摸了摸她那截短的發,愛不釋手的樣子。
他雖狼狽可看起來心情頗佳,但嵇令頤卻被他纏得滿頭大汗,只因她處理著他的傷口,他就像安分不住的家犬一直往她身前湊,她幾次推開他的下巴對方都樂此不疲地挨過來。他在她手裡寒毒發作的次數不多,可一次比一次磨人,也許是人在病中總有些反差,他的口吻中含了一絲與她撒嬌討好的意味,還要求把他的發梢也割一段下來燃成灰一同按進他的血肉裡。
他近乎失落地歡喜道:「別人結髮兩不疑不過也只是裝進香囊裡,我們融入血肉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嵇令頤敏銳地聽出了其中的傷感,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專注,試問道:「我們沒來得及成親拜堂,你是不是很遺憾?」
他卻不言不語,抿緊了唇,再次靠過來單臂摟住她,而後將腦袋埋進她的頸邊。
他的身量在男子中也偏高,與她相比更是高出一大截,每次擁抱時都要遷就地躬身俯下,好在她眼下坐在他遒勁結實的大腿上,墊高了一截。
他舒服地將下巴墊在她肩膀上,在她發間輕輕嗅了嗅,聞到熟悉的溫香後才周身舒泛下來,長舒了一口氣,連撥出來的呼吸都是冷的。
他調整了下兩人的位置,手臂繞過她腰身一圈緊緊地箍住她,確認她無論如何也逃脫不開後才安心靠著不動了。
架在火上的衣裳緩緩升起氣霧,裊裊騰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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