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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遞上手機。是個影片,噪點密密,吱哇亂叫,掀天揭地,“比管美君那次還精彩,我操,他外甥女奶罩子都快給揪掉了。捂著沒報警。哎你說,他老婆哪有臉?那劉唐當初跟她處,也沒離啊,他不也小情一個嗎?還讓學校給辭了。”
媽的擦不掉。岑遙摔布,丟白眼,“你管人家以前?人家現在翻身做大。”
“呸,都不是東西。”小何偷他袋普洱,“走了。”
深圳的貨午十二點到了站前廣場,電話一接岑遙就想罵他:趕飯點來,你他孃的真會挑時間。但不能罵,笑著哎哎,撂下手機就得去,遲了他翻臉。貨從福田出發,四五個碩大尼龍袋翻山過嶺。小貨司機多個性冷,卸貨就走,塞他一包煙,才肯賞光挪挪步,替你把貨拖去路牙子。東西幾百來斤沉,平常就算了,可岑遙胃裡這會兒還在鬧海。僱人。
廣場緣邊常鑲一排人,衣衫維持基本體面,手臉糙如黃姜,蹲立沒準兒,腳前擺小牌,木、瓦、漆、鐵,無所不通,褲子炸線找他說不定也行。按說賣的是手藝,但錢的方面議和,苦勞力也出。岑遙一般找老杜,他耿爽,心不黑,有種被閹過似的安靜。
“二十五,天這麼悶。”
“二十,南門口扶梯修好了,走不了多少路,不行我找別人。”
滅了煙,啐口痰,老杜掄起袋子扛上後脊背,“二十就二十。”
岑遙通常走消防通道,紆徐有涼風。童年跟岑雪回全椒過伏,家裡做幾畝水田,牛犁田,發著老杜此時悶鈍的喘息。“岑老闆。”他朝上提了提肩,“我旁邊泥瓦匠的趙小五,說你,眉目有女氣,一看就是喜歡男人的。他賺的鈔票都在小姐身上淌掉了,他說他有經驗。”
岑遙拍掌,樓道里極響,“真是慧眼,慧眼。”
老杜一下兒似沉了心,“啊,你,真是呀?!”
“我是怎樣,不是又怎樣?”岑遙晃頭,“你還他媽要教育我?照給我做苦工。”
“不把你岑老闆怎麼樣。我伢說他是。在學校跟他班一個毛伢親嘴,同學告訴了老師,老師找我跟他媽去,教育了一頓,說心思不在學習上就不對。”
老杜是增不了什麼見識年紀了,這世道狂飆突進,他幾乎不可能再與子女共哀樂。岑遙不害他,“好好管管不就行了?那麼小,什麼也不知道。”
“打了,狠狠打了。打完了,我跟他媽犯嘀咕,我伢一直乖,成績又一直好,也不和人攀比,也孝順,不瞎花我跟他媽血汗,為這事我罵他小畜生。岑老闆,我是心裡虛呀,我想,我伢錯哪裡了?”說著面孔折皺,幾如紅棗皮表,唇發烏青,像要哭泣起來。
“你看,你心裡不都明白嗎?”岑遙推了三樓門。
牛也力竭了,怒哞:“我就是不明白呀!這,岑老闆,你說誰教他這個的?!”
岑遙也回答不了,“你當他願意?”
該是有這麼個黴。貨四趟背空,款子現結,岑遙從抽屜裡掏張皺癟癟的二十,遞了才於心不忍,想著給換張新的。老杜扯過,說新的還能當五十的花?邊低頭將錢窸窸窣窣往荷包深處裡塞。他兩腋漚出隔夜的飯餿。“別急走,我給你倒杯茶。”又去摸紙杯,邊想著我要不勸勸?怎麼勸?我真閒,給別人當老師,呸,不同人,不同命。起身就聽“咕咚”一聲響,扭頭見老杜歪曲著五官倒在地上。人都跟伺機似的,譁就圍簇了。
救護車擇近拉去市二院。
車上要插喉管,岑遙幫忙按腿,被當胸踢了一腳。進搶救室,查說是急性下壁心肌梗死,這會兒就得往手術室送。家屬在蜀山區,電話過去催,說是還在公交上。醫生慍怒,揪了口罩直跺腳後跟,省也不是這麼省的!真拎不清!真拎不清!沒轍報了警。警察醫師共簽了委託,岑遙去視窗墊款,不小一筆,刷卡。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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