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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晚上喝。”她踢了拖鞋盤腿上床,手從他額摸到頜,“我哩寶眼都凹了。安徽那塊吃的不好啊?你爺爺是苦出生,沒吃沒喝兒過來的,覺悟高,你呀不能光聽他的。同學間什麼時興的好玩的,跟媽說,媽給錢,可不能落了別人?嗯?”
“你工農出身怎麼儘教我驕奢淫逸啊?當幾天富婆給你燒的。”湛超也摸她,“我覺麼著我是沒瘦,您倒又發了點。”
“來,小撇子給媽捶捶腰。”譚惠英橫臥。
譚惠英是病理性的胖,準確說,叫“浮嚢”。她是腎炎,小月子裡操勞加受寒,好在尿蛋白不多,病算輕微的。她確診後即被告知生不宜生育,湛超成了她最後且唯一的完成,挖心挖肺猶嫌不夠。湛超衣袖三折,搓溫了手,順她背肌一道道捋。屋子燒了暖氣,譚惠英單穿件薄絲衫,豐腴皮脂給了她奶油蛋糕的質地,骨肉沉積,湛超按捺動時有波湧感。不因為任何,只因他心裡愛了顏家遙,一撮鹽,他絲毫的與他者的碰觸悄然變了味道。原來很普通的,這是母親,寸寸縷縷摩挲下來,都是依戀而已;如今他捏過她後頸、肩胛,急停於肋側,需刻意繞過她隱約的內衣痕跡。或者只是因他將滿十八歲。母子母子,誰都不能說它全然質純,自抽枝發芽起,總有過那一幀半幀的恥愧夢景,竟成了性啟蒙。但不影響的,至少多數是的。
“超超。”譚惠英悶聲,“超超。”
小黑咪竄上窗臺,發了嬰泣。湛超:“嗯?媽。”
“媽媽老是在想,幸虧你是個小子。”
湛超樂,“要不這家財往後不定落哪個王八蛋手裡呢是吧?”又問:“我爸......嗯?”
“男的不自重,女的又想攀高枝兒,防也是防不住的呀。我是愈發看開了,不折騰出小冤家來就行,剩下的隨他去吧。你爸一年有多半在礦上過,要麼擱外地,總要有些鶯啊燕啊給他伺候服帖。比嫖費點錢,好賴不帶病。”譚惠英望定牆角,“媽媽有時候倒真想再過原前的日子,窮是很窮,但他心在我這裡。”
過往事,都是譚惠英口述:你小不知道,那年舉報我的是廠裡一個政治部主任,半輩子搞階鬥,該退了還留下來,清“四/人幫”。我那陣兒腰跟給車碾了似的,廠子去不了,他拎一網蘋果跟五斤糧票,來叫我多休息。那時候夜是很長的,沒有娛樂,熄了燈就睡覺。奇了怪了,睡不著。你爸點根菸,就揹著我坐床頭,也不說話。蘋果他想扔了的,琢磨半天留下了一顆,加冰糖給我煮了碗蘋果湯。你很小,才五六歲,什麼都不懂呢,醒了就知道趴在我肚子上喊,媽媽,媽媽,不疼了吧?我是掉了塊兒肉,可我真的沒有難過很久,我覺得我沒了的東西都能再長回來。其實是我搞錯了。
譚惠英還曾說:你天生多情別不信。媽媽既怕你被人傷害,也怕你害人。
過了元旦,深冬重跌而至,大地騰起白霜,年味也濃了。
傍晚上體育課,近了期末,練排球。這算酷刑,排球質硬,墊起來疼得很,冬天又皮繃肉緊,動輒拍出腕上一片血點。祝寶鋼吹哨:“顏家遙借鑰匙去拿十個排球來,幫我教他們墊球。”一班人對分,顏家遙教其中一半,列隊報數,帶去操場另一端。
顏家遙挽起袖子,舉高左臂,在脈處畫圈,“儘量讓球的中心落在這裡。”湛超分到一顆球,團在手裡拋高拋低,目光鉚著那一塊發青的面板。
“儘量朝上拋,不要朝前。”顏家遙嘴間白汽撥出散開,“朝前,就會脫手。”
湛超喊:“二傳,給我們示範一個啊!”
一排人低笑。顏家遙瞥他,拿過球后連續墊擊十次不斷,說:“就是這樣。你們注意聽聲音。聽到梆這種比較脆的聲音,就對了;是悶響或者啪,就說明歪了。”
湛超像渡橋上揪過路人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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