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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久久不能直面岑雪佈滿苦楚且憤恨不已的臉,更一度因為自己成為家中唯一的男性而不能哭泣、彎腰、停擺,身心疲睏無比。於是抽菸就變得目的明確了,去疲,鎮痛。

如果真的是非離開不可,他希望他爸過得好,如果過得狼狽,那豈不是太愚蠢了?

但好像做愚蠢的決定而不知愚蠢,是一種常態。

岑遙問:“他單是個肺病嗎?”

“肺病重得很。”陸嬌嬌走在前,“喝酒又搞壞了腦神經,有點點......”沒有說完。

岑雪問:“那你們怎麼過生活?”

“我在深大食堂做個保潔,晚上做點其他的零工。”

“你也才四十多呀,也算有個文憑,不像他,只一張嘴。”言下之意:不值得。

“我喜歡跟大學生在一塊,看了開心。”

沙井街道里一幢小樓的二層的一戶,巷深偏僻,屋壁陰潮而蔓生苔綠,深圳炫目殼衣下還幾能看見當年那個小漁村形貌的地方。上了二樓開門鎖,一間陋室。

岑雪彎腰,“我們換鞋。”

陸嬌嬌拂開散亂的邊發,“不用不用!岑姐,不用換。”她弓下腰,“也沒有拖鞋。”

岑雪看見鞋架上擺著雙舊皮鞋,“可憐你了,白照顧他這麼些年。”

岑遙一愣。

“沒法子。”陸嬌嬌看她,“上輩子欠他,他這輩子吃準我。”

恨依然是恨,針尖藏了起來,偶爾還是會刺出來。

小臥房逼仄,居然密密擺了書。湛超環顧,看溼黃的腳踢線,皸裂的膩子。他只在高中,在岑遙家裡,見過一次顏金的車間全組合影,這人站畫央,穿藏藍嗶嘰工服,背手肅立,有濃烈的五官,尤其目黑得詩性,因個高而成為凸字的那個隆起。岑遙當年一副很不願多說又極其想說的樣子,那種複雜,使他花時間記下了這個素未蒙面的男人的面孔:是我愛的那個人,愛著恨著思念著的爸爸。如今一左一右,一平面一立體,一舊照一當下,時光恍錯,竟很難做起關聯。他不確定人體結構可以神奇到,將那個高大的軀幹,攣縮為一具近似燻乾的蕭森骨架,黑眼珠化成一潭死水。

岑雪算是很勇敢了,躊躇幾步就靠近了床沿,深彎下腰,在他五官間搜視,囁嚅:“變了好多。老金誒,我認不出你了嘍。我當你離了我,娶美人,發大財,怎麼、怎麼也搞成這個鬼樣子呢?”聲音只微微有一點篩顫。

又哽了一哽,說:“你走了,是大不孝!是我把你老子送上了山。小寶上了大學。老金,這輩子只有你對不起我了,知道吧?我仁至義盡,沒有對不起你的了。”

他喉結幾滾,“雪、雪、雪四妹。”骨覆皮的枯手抖巍巍遞出被單筒,肺哧哧發響。

“是我,是我。”握住掂一掂。

“家、家遙——”

“早不跟你個王八蛋姓啦!”她一張通紅的薄嘴唇,辛苦地朝上翹:“叫岑遙了,跟我姓,跟他親媽姓,岑遙。”

湛超看岑遙專注目視著小桌上那碗半凝的稀粥,頰肌輕輕動。他很理解,他當年也是到最後也沒看一眼湛沛生在張河灣水庫裡泡得脹大的屍體,畏懼多過不捨。父權傾塌總在彈指一揮間,早早就明白,卻未必敢直面殘垣,這本身就是件殘忍的事情。

可哪個男的不這麼長大?湛超知趣地退出屋子,去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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