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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君殊發現衡南最近有點奇怪。
她變得安靜馴順,早餐煮粥,夜宵煮百合湯,不說一句廢話。衡南不作弄他,不用千奇百怪的花樣招惹他,他反倒有些無所適從了。
盛君殊開始擔心自己上次給衡南留下心理陰影了。
但他自問上次過程非常溫柔,因為沒用小圓盒子,他忍得熱汗在背上瘋狂流淌,也不敢冒進弄疼她。難道是撕衣服的舉動把師妹嚇著了?
盛君殊扭過頭,不知道是不是這件冬天的毛絨睡衣變厚了,衡南裹在裡面,臉顯得很小,清減得有點孱弱。
衡南從他身旁路過,毛毛浮動。他一伸手,將她攬住,摸了下頭髮,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衡南垂下眼,仰著下巴讓他親完,再度繞開他走了。
“……”
盛君殊跟著她到辦公桌邊,從背後看她畫畫。
她面前是別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朦朧的窗外飄著鵝毛般的雪花。
“想不想出去轉轉?”他試探著說。
“不想。”衡南答得堅決。
“張經理說最近有一個酒會,住泰國的五星級酒店。”
“不想去。”她低頭說。
手下本子一片空白,一筆也畫不出。
衡南扔掉筆,椅子發出“嘎吱”一聲響,她扭頭下樓去廚房了。
這幾日持續下去,盛君殊覺得他晚上喝的綠豆百合湯都是苦的。
皺著眉,又看了看湯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裡面好像有一半是眼淚。
衡南的心事,到夜晚變得更加明顯。她蓋著被子,服服帖帖地睡著,從呼吸聽得出來,她沒睡著,但也平心靜氣的,沒有和他講話的意圖。
夜色籠罩在睫毛上。盛君殊有點擔心地問:“你最近生理期嗎?”
衡南閉著眼搖搖頭,枕頭窸窣。
盛君殊頓了頓,不好再問。
她睡前自己躺著,他還可以理解,可他一直等著,等著她入睡了,還是那麼一動不動地躺著,他心裡就有些沒底了。
盛君殊摸左右肩膀,陽炎靈火仍然在安靜地燃燒,靠近的掌心能感受到靈火的灼熱。
她帶著這份灼熱輕輕觸向師妹身上的天書,陽炎之氣立刻被天書吸入,天書也很正常。
那為什麼至陰之體不被陽炎體吸引了?
盛君殊輾轉反側,撐起身來,抓起衡南兩隻手臂,輕輕一帶,環在自己脖頸上,攬住她脊背,把她從那一側悄悄摟過來。
師妹身上涼透了,像是一塊冰貼在他身上,他握住她的手,把陽炎之氣灌進去。
到半夜,衡南夢魘驚醒,冷汗涔涔,這段時間,她有時候會噩夢。醒來時怔怔地,鬆開手,從他身上爬下去,爬回床的邊緣。
盛君殊醒著假寐,也不好阻攔。只能等她睡熟了,再悄悄地把她抱回來。
有時衡南爬回去,還輾轉反側。
背對著他,拿手指慢慢地觸碰宮廷式檯燈垂下來的燈縵,水晶吊墜相碰,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盛君殊坐起來,猛然扭亮自己一側的檯燈,看向下意識拿手背擋住眼的衡南。
“睡不著?”他憋了數十天的疑慮,化成一句嚴厲的詰問,“那我們做點有趣的事?”
“……”
風動葉搖。檯燈垂下的一圈吊墜,在牆壁上折射出細小的光點,宛如銀河內流轉的星光。
衡南閉著眼睛咬住他的肩膀。
盛君殊的動影也投在牆壁上,暈黃的光勾出他的模糊的眉眼和鼻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垂眼看著什麼。
帶武繭的食指在薄薄的眼皮上用力摩挲,拉寬睫毛的間距,又揉緊。閉著的狐狸眼睛,眼尾通紅,睫毛在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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