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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著他的不悅,便連拍帶打地敲開了書院新屋主的門。
好在屋主是個很和善的男人,年紀約比我的父親大些,帶著一個酒瓶底那麼厚的金屬框眼鏡。他開啟門,看見敲門的是我們兩個髒兮兮的小孩子,稍稍皺眉之後,又笑起來,從荷包裡掏出幾塊糖來遞給我。他也許是把我們當成其他來新屋討賞的孩子了。沈夏至沒有吭聲,我也沒有去接,他手心裡攤著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我因為緊張,結結巴巴地才說完幾個字的一句話:“我……我……我們喜歡……你……你這屋……屋子……”
他聽我這一說,樂呵呵地大開院門邀我們進去。沈夏至和我還是沒敢進去,他又將先前拿出來的糖果分成兩份,塞給我與沈夏至,笑道:“一邊吃,一邊看,歡迎參觀。歡迎參觀。”說著,又牽著我們進去。
屋主說,這書院本就是他祖先的財產,因家中變故,為避難而不得不遷去了別處。他也是照著祖上留下的遺訓,尋覓了好久,才找到這裡。書院的擺設都是照著小時候他祖父給他講的那般佈置的,大約也是有幾分書院當年的面貌。裡面的所有物品,大到桌椅案几,小到碗碟杯盞,幾乎都是有些年歲的東西,有的物件,屋主說年歲久了,價值不菲,他到處去求了許久才得。這屋裡的每一個擺設器件,他都能說出它們出自哪個久遠的年代,總是明少清多,若是有一兩件唐宋之物,他說起便是十分自豪。那些東西,他總不許我和沈夏至多碰,生怕弄壞了他的心肝寶貝。我只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兩下,就這樣,我的手裡,除了指尖上蒙上的一層淡淡灰塵,什麼也沒有。
屋主的書房,是以前的學堂。窗邊,他用屏風隔出來的小天地裡放著一張案几,上面頗有講究地擺放著筆墨紙硯。只是那桌面雖說是擦得一塵不染,但案几彷彿是有好些年歲了,邊角上的木雕裡都積了灰。我走近細看,不禁要讚歎出來,那木雕好生細緻。一朵朵祥雲盤踞邊緣,朱底描金,藏不住的貴氣,縱然是走過歲月輪迴的東西,卻絲毫不減當年工匠煞費苦心雕琢出來的精巧。那木刻刀修出的一花一葉,都似要長出來,生出新芽一般。木雕的小人兒坐在花葉之中,吹拉彈唱,好不熱鬧。我忍不住伸手去觸它,誰知那小人兒竟“咯咯咯”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打著手鼓。我聽見那歡樂吉祥的鼓樂,穿過千年的輪迴,從歷史最深處的角落傳來。人們唱歌跳舞,在歌頌著什麼,也許是打了勝仗,也許是慶祝豐收,又或者是上蒼庇佑逢得一位明智的君主。我看著他們載歌載舞的失了神。沈夏至喚了我好幾聲,我才從這恍惚中回過神來,而那歌那舞,竟成幻覺,南柯一夢。
夢醒之後才發現,他們都離我太過遙遠了,那些木雕的小人兒們,他們或許真的存在於逝去的漫長時空之中。然而,如今都不復存在了。輪迴依舊,只是,他們終究都是葬在時間之中了,葬在這木雕的棺木中了。那時候,我只覺得,分隔了我們的,只是時間,就像我與這木雕中的人兒,都是被時間輪迴隔斷開來的。而現下的我們,都會在靜好歲月之中,如同流過了小鎮的那條涓涓河流一樣,細細潺潺流向遠方,流向我們既定的緣分。
自從荷塘那邊,屋主搬進了書院,沈夏至對書院的喜歡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不再常常拉著我的手,義無反顧地跨過門檻進去。每次進到書院裡去,都是我硬拽著他上前去敲門的。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坐在書院門前的荷塘邊,看著一池荷花,太陽昇起又落下,從夏初到夏末。他一如既往為我摘荷花,跳入水裡捉小魚,回家的路上,我抱著荷花,他捧著荷葉,一整個夏天過去了,我家門前那口水缸裡養的小魚越來越多,小魚長成了大魚。我很高興,每天出門進門,都不忘趴在那裡仔細看上幾眼。
可是,那個夏末,我丟失了一尾魚。我趴在水缸邊手指著數了好幾遍,再沒有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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