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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拖了十來年……

“我從來沒有過子嗣。”杭清淡淡道:“宮中常拿我進宮前的事取笑我,我是知曉的。有人道方慶待我苛刻,是因我紅杏出牆。實則不然,蓋因我無子嗣所出罷了。我雖為哥兒,但卻不能產子。”

方慶,就是卓漁曾經由父母做主,嫁了的那個渣男表哥。其實在杭清看來,卓漁這樣的,也不過是在一婚後,發覺物件是個人渣,於是離婚後再二婚了而已。但卻放在這些人的眼中,成了卓漁水性楊花的證明。加上正如廢后所說,卓漁並不大擅長分辨別人的惡意,因而便更得了個花瓶的外號。若非寧德帝手段鐵血,一力護住了卓漁,卓漁在皇宮中早連屍骨都不剩了。

“原是我誤會了……原是我誤會了……”廢后低聲喃喃,說著,突然又咳出血來。

鍾桁忙一把扶住了他。

廢后仰頭看向杭清,眼底浸滿淚水:“那你可恨我?”

杭清回憶了一下卓漁的心境:“不恨。我未再踏足停陽宮,也是不願讓任何人知道,鍾槿炎是你產下的二子。”

廢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那我也可真正無憾了。”

“桁兒。”他的另一隻手突然用力攥住了鍾桁:“你可能應下母父?”

鍾桁喉頭動了動,嘶啞地道:“……我應。”

廢后緊繃的五官頓時舒緩開來了,他再望向杭清的目光是平靜而欣喜的。他無力再問鍾槿炎的事,但想到鍾槿炎自幼被立為太子,如今已是皇帝,境遇自然是與鍾桁截然相反的。不必問,也知曉卓漁這樣的人該是將他照顧得極好的。

廢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杭清。

那目光帶著說不出的美好意味。

此時有侍從大著膽子來道:“太后,御醫藥熬好了。”

“進來。”

御醫們捧著藥進來,藥味兒很快充斥了整個空間。

杭清估計這時候他喝藥都艱難了,他忙回頭去吩咐侍從:“去請陛下,請他來一趟停陽宮,便說我有急事。”

侍從雖然暗自嘀咕,不過是個廢后要去了,怎麼值得太后如此大動干戈?但那侍從還是乖乖的去了,不敢有絲毫怠慢。不然事後太后不會剝了他們的皮,太后若是與陛下隨口說上一句,陛下卻會剝了他們的皮。

那頭侍從連滾帶爬地去請人。

這頭廢后突然抬手衝杭清勾了勾手指:“過來。”

杭清怔了怔,還是湊近了些,幾乎耳貼到了他的唇邊。

“卓漁,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我想聽你再喊一次。”他被喊了許多年的廢后、廢后,腦子裡有個人喚他名字的記憶卻越發清晰深刻。

杭清腦海中陡然浮現一個名字,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杭清脫口而出:“姜容。”

一段屬於卓漁的記憶也跟隨著浮現了出來。

卓漁並不認得幾個字,他問廢后,姜容是哪兩個字。

廢后道:“姜,是姜櫱畏春蠶的姜。”

記憶與這一刻的現實相重疊。

床榻上垂死的人,艱難地道:“……容,是餘以蘭為可恃兮,羌無實而容長的容。我知你聽不明白。姜,是你與我說起過的,幼時村落外那姜花的姜。容,是卓漁姿容絕色的容。卓漁,你會了嗎?”

記憶裡的卓漁笑了笑:“會了會了。”

那頭有人高聲道:“陛下到!”

鍾槿炎步履匆匆行到杭清的身邊:“母父可是出了何事?”

廢后,不,姜容卻已經合上了眼。

杭清怔了怔,他抬手掙了一下,姜容還攥著他,但他姜容卻徹底安靜了下來。鍾桁用力閉了閉眼,眼淚落下。手指湊到姜容鼻前一探……鍾桁未動,更未悲慟大哭。只是這個那日瞧上去冷酷至極的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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