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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正擁著江柍,動了動胳膊,江柍竟也沒察覺,看來睡得很酣沉。
他起了身,才發現外面下雪了。
扶鑾殿外多植瀟湘竹,千百竿交映著,幾乎遮掩了宮牆,成了一圈兒竹籬。
雪如鵝毛般紛紛揚揚,與綠意相映,隔著窗子看去,頗有詩意。
然後不知怎地,原本起床時他是不記得這夜做夢了的,此刻他又忽然想起夢的內容。
他夢到了從前。
當日父皇發現母后心繫之人並不是他,便廢黜了母后的皇后之位,再後來,父皇見母后絲毫沒有求情之意,便賜母后白綾。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母后去死,便不斷乞求父皇留母后一命,原本父皇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偏母后不肯回頭,竟決絕而死。
亦夢到了現在。
父皇說
父皇朝他腳下丟來一柄寶劍,劍身觸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似乎沒有猶豫太久,便說“我殺”,然後他真的把那柄劍刺入了她的心臟。
當時迎熹是什麼神色,他模糊記不清了,只記得她似是哭了,委委屈屈說,夫君我疼。
猶如往日恩愛時她耍賴撒嬌之言。
可這回他沒有去抱一抱她,只站在一旁,任她鮮血染滿衣襟,他只淡淡說,馬上就不疼了。
後來她手握劍柄痛苦倒地,終於不喊疼了。
他沒有去殮她的屍,因為他的手要用來接傳位詔書和玉璽。
而後夢就醒了。
“咳咳咳……”咳嗽聲又響了起來,聽出此人已極力控制,只是雪夜靜寂,什麼聲響都會放大數倍。
沈子梟走出寢間,撥開氈簾,來到廊前。
有一宮娥從門檻旁的棉被裡爬出來,跪在地上:“奴婢參見殿下。”
沈子梟伸手接雪,掃她一眼,便知她是江柍最貼心的陪嫁宮娥霧燈,故而問:“今日你當值?為何不在殿內榻上睡?”
“回殿下的話,奴婢著了風寒,咳嗽不已,怕擾了殿下與娘娘歇息。”霧燈仍然跪著,不敢抬起頭來。
若是細聽,便能發覺她語氣中的冷淡。
沈子梟沒多想,這樣一個侍女也不值得他多留心,只想她是個行事極妥帖又忠心愛主的人物,又想起她今日被妙儀所辱,便說:“起身吧,抬起頭來讓孤瞧瞧。”
霧燈起身,抬了臉,卻仍守著規矩,沒有望向沈子梟。
沈子梟見她臉頰腫得甚是可怖,便說道:“今日是擷華對你不起,明日孤叫太醫來給你瞧瞧,好好一張臉,毀了可惜。”
霧燈忽覺這話熟悉,來不及細想,只依禮跪地磕頭:“主子懲戒奴婢本是理所應當,奴婢不敢有絲毫怨言,更不敢勞煩太醫。”
沈子梟便說:“無妨,總歸今夜你就不要當值了,回去歇著吧。”
霧燈依舊有禮卻疏淡:“多謝殿下。”
話畢,沈子梟便來到院中,頗有賞雪之意。
霧燈這才抬頭看他一眼。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他的背影與當日濟水河畔殺狼救她之人一模一樣,又想到他說“好好一張臉,毀了可惜”……頓時便心揪起來。
她今日原本不用當值,若非月湧癸水來了,又叫不應星垂,她便不會來替班。
誰知剛到廊下,就聽到寢殿內男女喃喃吶吶,一口一個“七郎”“愛愛”此起彼伏的聲音。
想起這個,她秋水般的眼眸便暗了下去,像覆了一層厚厚的草灰。
羨慕,又嫉妒。
心酸,哀傷,甚至……絕望。
不。
她閉上眼睛。
強迫自己不能再想。
只要想起便覺得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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