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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漫吹,草木黃落,雁徘徊於碧天。一身戎裝的舒達行進在途中,各部落俯首稱臣,大氣不敢喘,讓本就志得意滿的他更是神清氣爽。
一場會面,六座城池到手。赤族已是北疆霸主,可他的野心遠不止此。出乎意料的是程靖榮不僅未有戒備,還有意借他之力平復江北林豫的叛亂。舒達聽罷此話,竟連掩飾都懶怠,面上露了嗤笑之色。
南國起內亂正合他意,他恨不能添把柴讓火再旺些,豈有相助之理?可程靖榮隨即擲出的價碼讓他面色一變。
冀州。
一個冀州換林豫和前太子兩條命。
割讓冀州,等同於敞開京畿大門。為去他心頭刺,程靖榮居然甘冒亡國風險。舒達覷著他,若說那南國老皇帝是色中餓鬼,他便是個瘋癲的賭徒。林豫姑且不論,前太子他卻是不願殺的。沒了人質,他即失去掣肘南國的棋子,來日亦會讓討伐師出有名。
可面前頗重的價碼極具誘惑力。他權衡再叄,應下了。
程靖榮或是未曾堪破,或是鋌而走險,與他再度訂下協議。
這可真真是引狼入室,與虎謀皮,他守約一次,並不意味他是遵信諾之人。舒達蔑笑著,略略松過肩臂。馬踏過枯草,“沙沙”作響。
離營帳還有段路程,他分神思量著祭神日事宜。節慶一過,王帳該騰挪到別處了。
四周風聲倏而雜亂,他立時警覺。人聲驟起,數名刺客向他襲來。他原先閒懶的眼神驀地如鷹般銳利。
“留個活口。”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他全然未有把這幾個小嘍囉放在眼中。幾番打鬥後,刺客眼見大勢已去,搶先一步服藥自盡。舒達冷冽的目光射來,未及阻止的部下立時扶膝請罪。
他翻身下馬,緩緩走近那大氣不敢喘計程車卒,刀出劍鞘,於他臉上反光。
“搜。”他一壁吩咐著,一壁將刀架在於他側頸,士卒驚慌無措,張口告饒。
少頃隨從來報,刺客著北疆衣飾,全身上下雖無表明身份之物,但此前所用招數非北疆慣用。
身份不明,意味著敵人潛在暗處。又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他陰沉的臉色若暴雨將至。手起刀落,跪地士卒的頭顱咕嚕嚕地滾落,血柱噴出,血腥之氣撲面而來。餘人偷瞥他沾血的臉龐,個個噤若寒蟬,偶聽得鴉雀飛過。
倨傲的舒達一抹刀鋒,麋皮靴狠狠碾踩過死屍的臂膊。
駐守營地的塔倫見歸來的舒達臉上透著寒意,心中擂鼓。
帳內,舒達端起包金碗,將馬奶一飲而盡,面容恢復兩分顏色。
“一切可好?”這句循例的問話讓塔倫如坐針氈。
他猶豫的神情沒有逃過舒達雙目。眼見他的怒氣即將爆發,塔倫單膝跪在了氈毯上。
“稟告可汗,可敦已經知道您殺了她額祈葛……”
“是誰說的?”
他的語氣不善,不消抬頭,塔倫便知他肝火正旺。他鎮定心神道:“是屬下。”
皮靴猛一著地,他驟然起身,沉悶的腳步聲彷彿踏在他胸間。
“我竟不知現在是你當家作主了。”塔倫雙膝觸地,沒有分辯,默然承受著他的雷霆之怒。
舒達冷哼一聲,馬鞭已精準地揮向他背脊。
塔倫吃痛,仍是一動不動。舒達收了鞭子,冷道:“我不與你在此白費氣力,滾出去領一百鞭子……”
“主子!”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雁兒直挺挺地撲在他靴前,“不是他,是奴。”
“阿布多!”啞忍的塔倫開口低喝,示意她噤聲。
舒達怒極反笑,手一指雁兒:“你們在這裡跟我唱戲呢?”
“是奴嫉妒可敦得您喜愛,希望藉此契機讓她與您反目,塔倫是事後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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