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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默默解開玉扣革帶,除了外袍,周身只餘一件鴨卵青中衣。他站於凳前,好似山間勁竹,挺拔青翠。
他泰然自若地趴在了木凳上。
“給朕打!”皇帝咬牙怒喝。
兩名內侍左右站立,不敢惜力,舉著紫檀木杖猛地打了下去。
“一!”沉悶的木杖打在他的臀峰之上。他閉眼硬挨。
“二!”板子落在了同一處,他只覺得皮肉帶著五臟震盪。板子一下接著一下,隨著報數聲,有條不紊打在他臀上。刀割肉剜般的鈍痛從臀上傳到四肢百骸,他因忍痛,額上青筋暴起,手死死地抓著凳腳。
“二十五!”板子未至一半,然臀丘皮肉已然出血,血洇洇從單衣上現出。
跪地的朝臣悄悄拭著汗,朱孟前額扣地,長揖不起。
程靖寒卻是牙關緊咬,一聲不吭,更沒有一句求饒的話。
皇帝見他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博濟格一邊扶著他,一邊冷冷地瞟著程靖寒。
此時的程靖寒早已是氣息紊亂,冷汗從他的臉上滑到脖頸上,打溼衣衫。
中衣已被打爛,裡面的皮肉與碎布黏在一起,刑杖上也沾了斑駁血跡。
“四十!”程靖寒的雙股不受控制地略略顫抖著,內侍見他臀上實在是沒有可以落杖的地方,便打向了他的臀股相接處。
劇烈的疼痛撲面而來,他上身亦開始打顫,手狠狠地扒著條凳。
天色陰沉,雷聲轟鳴,申時未至,已如黑夜。豆大的雨點滴在地上,落在他身上,打在他負傷的臀肉上,漸漸連成一線。
冷熱交織,他的牙齒亦開始打顫。雨聲蓋過了板子聲,卻蓋不住疼痛。
程靖寒睜開眼,只有一片模糊的雨簾。殿前的聲音變得飄渺了起來,他戰慄著,哆嗦著,忍耐著。有一瞬他似乎喪失了痛覺,腦海中只縈繞著漫長單調的報數聲。
此時小內侍們也已麻木,他們打的似乎已經不是屁股,而是一個沙袋、一塊滲血的肉。
雨連綿不絕,血蜿蜒盤曲。黑漆條凳下積了一灘血水。
他不知道何時打滿的六十板,只察覺有人慾撤走條凳。他拼著勁挪下雙腿,沒讓自己滾落在地。他披上溼透的外袍,手卻顫得無法闔上玉扣。
“求陛下……收回成命。”他嘴唇青白,口中依舊是與此前一般無二的話。
皇帝睜圓了眼,一臉難以置信。他離了殿簷,走入雨中。福貴緊忙跟上他打傘。
“陛下——”朱孟似有哭腔。
皇帝看著這個強裝無事的少年,不由細聲道:“阿元,你與你娘一樣,都是個倔骨頭。”
程靖寒身軀一震,腦中有火光閃過。他翕動雙唇,如鯁在喉。
“罷了。”皇帝發洩過後,火氣去了大半,“今日眾人的責罰便免了。”
“陛下,那宮殿一事……”程靖寒聲音微弱卻堅定。
皇帝射來一道利光:“朕已是容讓,卿當適可而止。”
“那臣便跪到陛下改變心意為止。”
“隨你的意。”皇帝切齒道。風雨交加,他又受了重刑,皇帝料他堅持不了多久。
響雷陣陣,雨勢愈大,傾盆大雨沖刷著他身上的血,卻在他身下凝了暗色水塘。
“殿下,您快回去吧。”朱孟伏拜只求他先行回去。
“卿若不走,孤便不去。”雨水從他的衣領灌入,順著脖頸遍流全身。
“殿下金尊玉貴,不容有失啊!”朱孟急道。
“朱公執意長跪於此,孤便一陪到底。況與卿等、天下萬民相比,孤一已之身,實不足惜。”他出奇的冷靜,言語裡卻是暗逼著朝臣退離。
溼冷的衣衫貼著他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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