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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花留在樹上不好嗎?”她信口答道,倏地意識到問話的是程靖寒。
她忙離榻行禮,帔子從她肩頭滑落。
程靖寒打量著她,數日不見,她似乎清減了些。他拉過她的右手,讓她起身。雙手相交的那刻,雁兒抖索了一下。
“你很怕孤麼?”他察覺出她的異樣,抬眼望著她。
雁兒猶豫地搖搖頭。
他曲腿坐上側殿的軟榻,見雁兒只是站著,示意她坐下。
“上元節的飧食你進得可好?”
雁兒心頭一驚,謹慎開口道:“殿下……”
他擺擺手:“你不必如此,孤並無怪責之意。”
雁兒初時擔憂他遷怒於王妃,正想著如何圓過,不料他平靜無波,並無半分怒意。劫後餘生之際,她亦有些惴惴不安。
“記得先皇后在世時,每年元夕宮宴,孤與她坐在一處。那時孤年少,好吃卻更貪玩,總是坐不住,尋著各種由頭偷偷溜出去。上元賞燈,聖上攜著宮眷在樓間寬坐,而我戴著假面,在街上到處蹦躂,把隨行的侍衛急得跳腳。最後被母親斥責,罰抄《禮運》,直抄得右手痠痛,兩眼發黑,求了她才作罷。”
“那時孤不知光陰難得,總覺得人生漫漫。直到阿孃崩世,孤才暗悔當年未曾再多陪陪她。”
他甚少在人前吐露心緒。雁兒手指絞纏著,一時不知從何接起。好在他並無讓她答話之意。他望了她一眼,顧左右而言他:“知道孤為何換了那幅畫麼?”
許是太清冷孤寂了罷。雁兒忖道,口中卻話不知。
“孤雁難鳴,不若山高水遠,意指淡泊閒適。”他緩緩道。
“你在府中過得快活麼?”他開口的一瞬,燈花輕爆,他的側影晃動著。
“府中之人對奴極好,奴不敢有怨言。”雁兒從榻上起身跪在他膝下。
他看她神色張皇,輕笑一聲:“你這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卻說自己快活麼?”
“奴……”雁兒直起上身,又伏了下去。
“起來吧。總是跪著,仔細傷了膝蓋。”
她小心翼翼地回榻,同時覷著程靖寒的面色。
“你是赤族人,你的親人都在家鄉麼?”
“奴是孤兒。自記事起就是一名奴隸。”談起她的身世,她面色寂寂。
“今日王妃與我說起你遠離家鄉,佳節歡慶,你孤身一人,日子難過。”程靖寒沉默片刻,溫熱的手再次覆上了她的手,似有感同身受之意。
她心念一動,莞爾笑道:“殿下知道嗎?赤族人稱我這樣的孤兒是天神降落的星星。”
“是嗎?”
她點點頭。這是幼時博濟格唸書的時候,見她思念父母,告於她知的。等她長大後方知原是博濟格編來安慰她的。
“其實赤族還有一個傳說。”她振作精神。
“哦?”程靖寒湊近了她,饒有興味。
“在北疆有面翠湖,水色澄碧,如曠野草色。情人在月下相會,飲下湖水,交換信物,許著一生一世。為此還有首歌謠。”
程靖寒凝目注視著她沉浸回憶時的專注樣貌。
“一輪明月,兩個人兒,叄圈漣漪,四聲號角。低吟淺唱的姑娘啊,暮暮又朝朝,朔風裡我的思念綿綿……”
她忽地不唱了。原先熠熠生光的眼眸,一派黯然。
程靖寒靜靜地望著她。少頃,他開口打破了清思愁緒。
“你自來長安,未曾好好欣賞過長安景緻罷?眼下翠湖是去不了,正好這兩日過節,若你願意,孤帶你去看看曲江。”
雁兒驚異地抬眸,他的桃花眼裡溢著溫柔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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