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施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05章 女爵,千里陰暗再無陽光,陳施豪,藏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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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信心在她身上凝成一種無法言明的氣度,淵渟嶽峙。
他強行把這種無形的壓迫力從心頭逐出,帶著她踩著舞曲的第一個音符滑入舞池正中,像是利劍破開紙面般肆意輕鬆。
旋身,錯位,邁進,後退,他完美地踩踏著節奏與他的舞伴周旋,舞蹈本身就是一種儀式化的追逐,一方引領,另一方緊緊跟從,是傾訴前的深思,亦是蓄力後即將衝上的頂峰——
大概是他們的節奏太過完滿也太有力度,一分一毫都沒有錯漏,比起那些在裙襬下不小心踩了舞伴鞋子暗戳戳做個鬼臉的女孩,他們嚴謹而緊繃如同一張拉滿了弦的弓,原本並沒有如何誇張的裙襬裡灌了他們步伐交錯時帶起的風,便如含苞的黑色玫瑰驟然盛綻,化為疾刺而出的寒涼刀鋒。
起先是最貼近他們身邊的男孩女孩們訝異地停了下來,再然後是他們身邊的舞者,一層層向外擴散著,直至最後像是一方無法見底的靜潭,只有中心一點漣漪,不曾停歇地翻湧著。
年輕的男孩女孩們漸漸退開了,就算他們不如漢斯夫人那樣真切看得出舞技的優劣,也完全感受得出他們和這兩人的境界,根本不同。
他們慢慢地退的更遠了些,像是極力避免在這樣的比較下醜態盡出。
而此時的傑斯奇已經開始感覺到有些吃力了。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無論他的步伐多麼苛刻多麼不容錯漏,少女的身形總能在同一時間迅速行至一處,她像是最富經驗的木匠打磨出的木釘,無一毫多餘,無一厘縫隙,恰到好處、實實在在地楔到了木料的空隙當中。
那樣完滿的契合,傑斯奇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他的瞳中映著廣場周邊的燈火,望向少女時,有異樣的光彩流動。
而少女渾然不覺,她的每一個旋身每一個踏出都仍舊是在為接下來的行動蓄力著的,那張滿弦的弓拉到了極限,連弓身都開始了彎折,可她絕不退縮,一步比一步更咄咄逼人,一步比一步讓傑斯奇感到沒有退路。
他突然感受到了——他從不是這支舞曲的掌控者,她才是那個從初始看到終末的引渡者。
前進、後退、錯身、貼合。
她在引領著他,衝上他未曾想過也沒有真切意識到過的巔峰!
提琴的聲線驟然激昂,傑斯奇用盡全身的力量將錯步的少女拉回自己懷中。不知是否錯覺,滿目昏黃燈輝的朦朧中,少女的唇角真切地生出了笑容。
她的裙襬飛揚成圓滿的弧,帶著整支舞曲積蓄下的全部力量,旋身貼進了他的懷中!黑色的緞面在猛力的迴旋之下纏繞裹覆,裙襬末端暗金色絲線暗繡的繁花瞬間隱沒,如無形中攀滿了院牆和花架的薔薇花,在剎那間凋謝無蹤。
廣場上有剎那的寧靜無聲,所有人都無言地望著斯拉格家的公子,和他的舞伴,生著無人熟識的面容。
傑斯奇只能看見自己的胸膛劇烈起伏,為了跟隨她的節奏,他的肺部像是抗議般發出斷續而殘破的風聲。
漢斯爵士的提琴擱在長椅上,木質相觸,發出極輕極輕的咯地一聲。他鼓起掌來,那聲音像是驟然驚醒了滿廣場的人們的夢,漢斯夫人站在丈夫身後,同他一道鼓起掌來,她碧藍色的瞳中,滿載著訝然與敬佩的神色。
儘管在城市中時,她和丈夫也只能算是最末流的小貴族,但這樣大大小小的舞會,她也可以說是參與無數,但是極少,不,應該是從來沒有過任何一位貴族女性,將這樣原本僅作為交際方式的舞蹈跳的像是征伐的戰歌,她的氣勢和力量,真真切切如同士兵持著長槍切入萬軍之中。
她知道她的丈夫會懂——他本就是從戰火的灰燼裡再生。
他們的掌聲迴盪在巴捷爾的小廣場上,像是石子投入潭中,晶亮的漣漪隨之一圈圈地擴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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