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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悲痛欲絕,情況惡化然後就死掉,你就覺得小胡死得值了?”
蘭舟陡然憤怒地聲音發顫:“沒有誰他媽的可以值得他死。”
“那你問有什麼意義呢?”
蘭舟問他:“你也會為泉哥賣命嗎?殺人被人殺。”
老唐笑了,“四十歲以前會,現在不會了,其實三十歲以後就開始猶豫了。”
“為什麼?”
“以前恨世界,特別容易怨別人但原諒自己,現在不恨了。”老唐說,“還有什麼你要問要說的嗎?”
蘭舟衷心賭咒說:“我希望你們都被抓起來,判死刑。”
老唐笑嗆,他捂著嘴走到窗邊遠眺,神態無比衰老;蘭舟微揚起頭,目光鉚住天花的血漬;柳亞東的哭聲漸漸止住,成了低抑的抽噎。
“明天我再來,補湯趁熱喝,晚上衝杯奶。”老唐走了。
蘭舟和衣睡進柳亞東窄隘的病床,帶著涼氣鑽進他被筒,緊緊摟著他。他確定似的用唯一溫熱的嘴唇親柳亞東的白紗、發茬、鬢角、耳廓、耳垂、下頜、頸側,再後的面板隱進病服,他嘴唇便折番,自下去上再溼暖迷戀地啜吻一次。柳亞東哭過後思緒抽空,聲音悶鈍,他有個詩性的提議,“我們不如現在就一起死。”
那次躺在鐵軌上仰望星空,他矇騙了蘭舟,他那時有過很薄的尋死的意願。
蘭舟的猶疑僅在眨眼之間就散去,他問:“你說真的嗎?”
柳亞東不動,道:“如果我以後都看不到你快樂的話。”
“好!”蘭舟起身,拉手旁鬥櫃的抽屜。
拿出了個藥瓶,搖晃間譁嚓譁嚓響,白瓶身貼白籤,寫三唑侖片。
柳亞東說:“這是什麼?”
“安眠藥,新的一整瓶。”
“你從哪兒弄的?”
“我從昨天夜裡,從護辦偷的。差點被發現了。”
比起他不在意的,柳亞東聲音抖顫,“你早就想死了?”
蘭舟這輩子都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蘭舟顧自出方案,“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就可以了。”說著擰開蓋子,倒進掌心一小把白色的圓形藥片,“我先吃。”掌心微微抬近下巴,“你還可以反悔。但我也不知道吃這些夠不夠,要死不成怎麼辦?”他目光發亮,氣息輕短,手在不住發抖。
以後的日子可以這樣:吃飽飯,租間廉價又不漏的屋住,衣衫儘量維持體面,水電費竭力省到最低,可以找個師傅學電路,偷隔壁或公家的電,可以擰龍頭至水滴極小用以偷水,餘錢用來給他買些地攤上的盜版書看,反正印著字,正盜版又怎麼樣呢?再餘錢要來買避孕套,再苦也要做愛,做愛可以造夢,可以停下時間,可以觸控到愛的實體。賺錢就可以當安保、去工地、炒菜端盤子、洗車、看大門,他可以不工作,被我養,但他一定不願意,那就可以讓他去電子廠,做輕鬆不危險的配件組裝。白天各自謀生,晚上吃飯、睡覺、聊天、做/愛,像人世間的夫妻。會被排擠、會被嘲笑,甚至餓肚子,這些將是常態,但其實無所謂,普天之下總有這樣的活法。生活裡敗壞的東西,硬是咽掉,跑肚躥稀,完了也就自愈了,等捱過不好的,好的會有的。比如,帶他去吃麥當勞,再給他買一雙李寧的軟底球鞋,他胖了三斤肉,他交到朋友,他養了只野貓,亂起個好養的賤命,他不再憂鬱,不再時常為阿木哭泣,他噩夢變少,他更加愛我。下一個春天,我們依然走在路上,去看人間的杏雨梨雲,時間既不如梭,也不停滯,而以無差別的速度流淌過腳背。我們終將成為光陰裡的詩人。
——我原來還是這麼懦弱。
柳亞東彈起,拍翻蘭舟手心,藥片撒了一床。動作劇烈,他猛然天旋地轉,腦子懵脹著斜坍進蘭舟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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