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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嘖嘖,“練這個好苦吧?家裡人能捨得你們?”
柳亞東撕著手心一塊翻卷的死皮,撕偏了,留下片肉紅。他齜了下牙,顛動左腿漫不經心說:“也還好。”
老頭迎風笑的嘿嘿響,又問:“哎!有個老話講拳以德立無德無拳,是吧?”
平常沒頭沒腦喊殺喊打,狠就對了,練就是了。武德還沒教,這才都沒接話。
“我看說得是狗屁!”老頭顧自說:“那我講一個人拳腳硬了,還能講德?”
老頭的二手菸飄進來,車裡起了冷霧似的。晃啊晃的,很快就靜得沒了交談。三個人一齊望車外,濃淡如一的蒼藍色。夜色裡世事人物,總有被帷幔披覆釋放不出燦爛的屈從。窄路高樹,磚瓦舊舍,隱得幾乎望不見姿容的群山。素水縣一切都有限,又一路都重演著這樣的有限。胡自強很疲勞了似的把頭搭在蘭舟的肩上,親暱的姿態自然無比,柳亞東用餘光瞥見。
“我今天真叫他大爺的撞到個鬼......她,就那個,聊了兩句天,她說她安徽的,怎麼怎麼就幹這個了,叫那個,娟吧?女字旁那個娟。她上來就......脫我褲子,然後呢,”胡自強搓著下巴小聲得如同囁哺,又發了個尷尬到了極點會有的滑稽的笑,說:“我嚇死了,就傻了......然後我他媽喊她,媽。”
第2章
蘭舟胡自強同年秋天入學龍虎武校,同來自西南大山的深皺裡。
好比水油蜜靜置後的顧自分層,人也有“密度”的區隔。這區隔即遭際,決定人和人可以彼此知覺,但能否溝通。柳亞東後天滋生的冷漠性子,無處慰安,無親人怙恃,憑一口硬氣兒換他盤踞武校第一肯打的要津,他那豎起的一牆,光滑得近乎無縫。到蘭舟胡自強入學,茫然不知所措,他才甲殼鬆動,像隱隱嗅到了愁苦的氣味。這既算本能,也是渾濁的一滴水,自行滑向了另一滴。
好壞一無上限,二無下限,慘之外永遠有更慘。無關個人存歿的人生既定裡,他們三個算是同憂相救,進而可以禍福同當。有時候誤以為這是什麼緣分,其實不是的,這就叫人以類聚。
胡自強為人更樂觀,蘭舟比他也比任何人要敏感。柳亞東從小到大沒見過這樣青森森的人,似乎因沾染泥土而更顯潔淨,眼睛如玻璃,像打密林來,他沒法兒不多看。
“襠開而後心氣發動”,和習舞類似,入了武校首要是開胯。
好比開席前嚼根醬菜開胃,開胯不入眼,沒它又不行。武教嘴裡,基本功就根本不必進拳光腳影演武廳。佔地兒幹嘛?給我去操場練,去忠義樓迴廊下練,既沒人看猴兒戲似的笑著盯你,更也沒汗餿聞。劉國奧摔打出他洋洋自滿的柳亞東,鷹隼似的鎖定著他,把這隻野兔練得從冷倔到識時務。指使他做旁的事情未必不是浪費武才,但令劉國奧有馴服他的滿足感。壓胯沒數兒能瞎他媽把人按殘,他知道柳亞東有譜,傷那麼多回了畢竟,才讓他去指教剛來的兩個。
胡自強個子高,髖關節卻先天偏柔韌,性格也剛強,突破了心理防線咬牙一劈,大小胯一週就開了。蘭舟也並非軟弱,就是先天胯緊,髖似閉口的小蚌般與外力糾鬥。為開它,柳亞東最初需要俯身壓他身上很久。柳亞東低頭把嘴抿成一線,涓涓流著汗,像全神貫注踩在只軟貓脊上那樣惶悚。幫誰開胯他也沒這樣懸心過。
“我這次兩手放掉。”他輕輕說。
青松寄寓剛毅、愈老彌堅,武校遍種青松,忠義樓廊下便密綴松影。柳亞東單手撐牆,掌背筋脈浮顯。他看蘭舟一眼,“疼了你就喊,我就不用力了。”
說完就放了手,身體重量全然置於蘭舟膝關節近腿根處。蘭舟需腰脊平直緊貼水泥地,他仰面正頜,腳掌合十,腿成菱形,調勻吐納。這算是個沒有自尊很不體面的姿勢,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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