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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麗茹不再說話,放下掃帚做勞頓的樣子,沉腰坐上床沿,屁股壓住一件舊冬襖的一隻袖。那件舊襖恰是胡自強的,他緊盯著那塊布料契進她淺顯的縫隙間。焦麗茹去翻找提包,熟門熟路點菸抿住,踢掉皮鞋,翹高了右腿,揉搓起五粒攢擠的腳趾。在不交談的時候,胡自強會無比侷促,因為察覺不出年齡與觀念的阻斷,旦她做女人的姿態,開始散發李果兒潰熟的氣味,封閉一間,純粹的男與女,他就更會無措惶恐。但有那一次接觸後,學期結束一樣,他倆其實再未有過肢體上的相互揣摩。
焦麗茹的腳肉透紅潤,穿了雙摻了銀絲的玻璃襪,隱隱有磷粉樣的細閃。她腳趾塗著與手指相同的普藍色,無比鮮亮,像蝴蝶停落。她腳跟搭著對面的床簷,腿做橋,足弓內翹。她無比柔軟地鼻尖伏貼膝蓋,背微拱起,嘆息說:“累啊......”
窗外颯颯有風。胡自強急劇成熟,突然之間,非常強烈地想擁她、要她。
酒山原先叫鳩山。鳩是羽色鮮豔,小而尾長的禽類。傳說在制高處俯瞰,山隱約就是個鳥兒擺尾,連綴起三角喙子的形廓。百來年地按“鳩”字叫,到日軍侵華,人們才曉得“鳩山”一詞乃是鬼子的姓。就此搖旗振臂地改口:改酒,誰再他孃的叫鳩山,誰就他孃的是漢奸,誰就他孃的要一槍斃掉。為言之有故,誰摹了個妙聞——說山頂雲深處其實有個屋,屋裡住個性情孤介,索隱行怪的老仙兒。老仙兒本事非凡,既可點石為金玉,亦可隕淚為瓊釀,他泡個大澡,那池水就成了怒湧不盡的酒泉。
說得口乾,柳亞東一屁股坐上塊凸起的石頭。扔掉手裡的松枝,他揪扯住蘭舟的衣襬:“船兒。”
蘭舟吊著一隻胳膊,停住,手裡一根新鮮折下的木姜子。
柳亞東前一陣燒得突如其來,不高不低,三十八度,吃藥喝水睡大頭覺,溫度怎麼都下不去。蘭舟骨裂靜待它癒合即可,而柳亞東的高熱竟捉摸不著,難以確診,蘭舟胡自強心焦。塗文一身四處用布包扎,形如埃及國寶,他動著嘴皮說,媽的,這叫屁的病,陽的不管用來陰的,回頭叫人去村裡給你叫個跳大神的來,鬼東西驅一驅,藥到病除還發個蛋的燒。
侯愛森舀熬好的稀粥鹹菜往他嘴裡堵,叫他閉嘴。喂完東西,翻出一盒酒精和棉花,囑咐說物理降溫應該有點用處,你試試,再不行我就帶他去鐵路醫院,總不能一直這樣兒。那會兒柳亞東已在招待所窩了顛黑倒白的四天,他臉色黃懨懨,目光不定,常流落向遠處。
招待所的床墊下不曉得有多少臭蟲,咬人的面板,弄得瘙癢難忍,起連片的紅疹。胡自強硬拽起柳亞東,扒掉他身上的單褂,見他肩膊脊背上淨是淡粉的印子。柳亞東被任意擺弄而不置一詞的虛虧樣子,新鮮有趣,像打蔫的黑豹蜷起厚掌,你起初多心中惕惕,此刻就覺得他多柔軟可憐——也是很難得能佔上風的機會。胡自強做長輩口吻,哄勸說你別嫌涼,我給你拿酒精擦一下,讓船兒撐著你,頭暈不舒服你就說。蘭舟獨手抵他胸膛,胡自強彎腰去撕棉絮。柳亞東瞥眼蘭舟,頭顱緩緩低垂,前額貼他頸窩。他髮際濡溼微熱,貼上去的分量,似舌的輕舔。
氣味敗壞的屋裡,胡自強不察覺任何地背過兩人,從柳亞東的腳心起始,專注用浸潤的棉球抹擦他厚繭叢生的地方。他就此成為背景。
蘭舟低頭看肩膀左側,柳亞東的側臉,眉頭眼睛,鼻子嘴巴,低谷高峰,熟悉的形廓因病更嶙峋了一分。鬼使神差,蘭舟就用拇指在他嘴唇上撫了一下,比往常熱燙,也更飽滿潤澤。撫癢了,柳亞東發“唔”的萎靡一哼,他兩臂灌鉛,垂著不動,嘴送進蘭舟頸間摩擦。蘭舟笑了細細一聲,微弱成鼻息。
腳心的冰涼與酥麻流竄至四肢後背,柳亞東頂動膝蓋變換姿勢,胳膊朝後要搔刮紅疹。蘭舟代勞,他指甲留的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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