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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道勳父子初至敘州,就以打草驚蛇之策,誘使四姓倉促間縱容州獄嘯鬧,韓道勳父子一夜之間鎮壓嘯鬧,嚇得四姓子弟倉皇逃出黔陽城,以致黔陽城完全落入韓道勳父子二人手裡,而四姓此時也被迫同意建立商貿,與韓道勳父子維持現狀——目前看敘州境內局勢依舊複雜異常,但這也是自黔陽建城、巫水設州數百年以來,中央政權對敘州所能掌控的較好局面了,而此時再無職方司斥候在敘州活動的訊息傳出,想必已經被韓道勳父子逐出或已經遭受到重創……”
朗州司馬府內,潭州節度使世子馬循坐在主案後;而執掌兵曹州營、州獄的朗州司馬馬融乃是馬循的堂叔,此時照潭州內部的排序,只能坐在世子馬循的下首,看著世子客卿文瑞臨站在堂前慷慨陳辭。
敘州近一個月來所出現的種種狀況,是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差不多使得平靜多年的湘西南大山之間,像是在晝夜間沸騰起來一般。
以世子馬循為首的諸多潭州節度使官員,不得不聚集到沅水入洞庭湖的河口,郎州州治所在的漢壽城裡,實地檢視流民過境的情況以商議對策。
而馬循剛到漢壽城,他們安插在黔陽城的眼線,又傳來韓道勳在沅水兩岸收錢放開地禁的訊息。
文瑞臨自然是強烈建議關閉流民經沅水南進的通道,更要防止潭郎嶽等地的民眾被謠言誤導湧入敘州,不去理會韓道勳父子故意放出來的訊息。
禁止流民越境,原本就是州縣的職責,甚至還可能加強對商船、商隊的盤問,扣押所有無驗傳的越境之民,這樣的話,不管韓道勳父子什麼算計,都將落到空處。
而大的方面,在文瑞臨看來,潭州應極力促使湘南諸州維持現狀,靜待金陵的局勢發展。
只要金陵局勢出現變亂,湘南諸州的土籍番民,實際上勢力極為分散,即便諸寨皆易守難攻,但傳檄扣押金陵所派的官員,與土籍番民大姓保持現狀,也能迅速穩定住湘南諸州的形勢。
“韓道勳為斂財,放開地禁,也不拘墾地流民結寨而居,難道這不是我們全面滲透控制敘州的良機嗎?”雖然世子馬循極重視文瑞臨的意見,但今日朗州司馬府的廳堂內,所秘密聚集的官員,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文瑞臨言之有理的,坐在馬融下首的馬元衡,十三年前曾出任敘州刺史,被四姓趕出敘州後率殘部投奔同族馬寅,此時雖然鬚髮皆白,但精神依舊抖擻的出任長沙令,是為潭州集團的核心成員之一。
馬元衡猶記得當年狗一般被四姓逐出敘州的屈辱歷史,心想著要是照文瑞臨的籌劃,將來即便能與土籍大姓和平共處,那也只是名義上將湘南諸州納入潭州治下,但寄希望湘南諸州成為潭州穩定大後方的目標,猶無法實現。
而敘州土客籍的勢力均衡,被韓道勳父子打破,而韓道勳為斂財,趁四姓勢力縮入山林之時放開沅水兩岸的地禁,他們不趁機大舉介入,更待何時?
“焉知非是韓道勳父子誘我潭州深陷泥塘之計?”文瑞臨質問道。
“又豈知這不是韓道勳父子示好潭州之意?”馬元衡反問道,“我看文先生有時候琢磨黃老之術,琢磨太過了,總覺得所有人都跟文先生沒事瞎揣摩的一樣都高深莫測。我看這事很簡單,韓道勳父子效忠於三皇子不假,但只要是人都會有私心,他們未嘗不會考慮三皇子爭嫡失勢後的去留!”
眾人都覺得馬元衡這話有道理,眼前金陵對潭州防範甚嚴,金陵出來的官員輕易不會交好潭州,至少公開不會,但韓道勳父子暗中給潭州留下這麼大的空子,還要畏首畏尾,就有些太膽怯了。
文瑞臨見世子已然被馬元衡說得意動,依舊寸步不讓,說道:“韓道勳父子真要示好潭州,就不會將奚氏女留在身邊。”
“你!”馬元衡見文瑞臨仗著世子寵信,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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