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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兒細細的,看著就是未長足的模樣,還在吃孃的,梅娘哪裡有奶,要喂她米粥湯兒,還是桂娘看不過眼去,想著到乾貨鋪子裡頭買些奶糕來,泡了溫水,一勺兒一勺兒餵了她吃。
秀娘看見這些握住蓉姐兒的手:“各人兒女各人疼,你往後出了嫁,有個不好只管回來喊聲一聲,你爹打不動了,還有你弟弟。”
蓉姐兒眨巴眨巴眼兒,看著秀娘紅了眼圈兒,“撲哧”一聲笑出來:“我自家打,娘只管給個柳木雕的棍兒!上三道清桐油,便是傳家家法!”
一句話說的秀娘笑起來:“不正經,哪裡像定了親的大姑娘。”看女兒這模樣又樂起來,想著她這性子也不會吃虧,就怕同人掐尖爭起來,想想又囑咐她一句:“有些事兒,忍過了便罷,吃虧是福。”
蓉姐兒皺著一張臉:“娘,那到底是忍呀,還是回來喊人呀?”說著直晃腦袋,搖的發上系的金鈴鐺直晃,氣得秀娘掐她一把,跳起來就逃:“娘自家說的嘛,問還不讓問了。”
徐娘子自哄騙了兒子說尋了媒人上門,誠哥兒便見天的傻樂,也不敢再去紀家,在街上遠遠看見蘿姐兒,跟著走一段路,見她進姑子街這才回轉身。
一回跟著,到第二日他又這時候出來,果然在橋前邊等到她,又跟在她身後行了一段路,有了一回二回,便有了三回四回。
他這麼個跟法,倒叫蘿姐兒察覺出來,她生的好,這兩年上街總有無賴跟著看,等紀二郎又打起老婆來,她拿剪子唬退過一回,便日日剪子不離手,挎著的籃兒裡頭,總少不了一把剪刀。
她原還當是街的無賴又來跟,皺了眉頭只走大街,不拐小巷兒,等回頭瞧見是誠哥兒,倒怔住了,蘿姐兒知道些前情,她買過一回豬肉,這個人便想往家裡提親。
蘿姐兒不獨自家繡了件賣,也給鄰居漿補衣裳,破了口子的,也給繡上花,衙后街的孫媒婆,叫她給繡一雙鞋子的雲頭,是給出了嫁的女兒的,她精心做了送過去,孫媒婆嘴上沒忍住:“這樣鮮的活計,哪個男人不愛,姐兒,可不是我多嘴,你瞧那殺豬的,可能嫁?”
她立時明白過來,反覆一想,孫媒婆這樣問她,便是有人上門問過了,怕是不中意她家,這才沒上門提親,若不然,孫媒婆早上知道,不到晌午這頓飯就該上門的。
見誠哥兒跟了她,一日還當巧遇,兩三日哪有作得這樣巧,她拐進荷花裡,這條巷子只通得一人過去,是兩邊人家的院牆,她進了巷口摸了剪刀轉過身,眼看見誠哥兒滿面通紅的愣在原地,撓著腦袋不知往前還是退後。
蘿姐兒捏著剪子的手卻不曾鬆開,盯著他道:“你家既沒來提親,想是不中意,你也不必跟著,我不嫁人的。”說著也不往巷子深處走,往回折反,她行一步,誠哥兒就退一步,退出了巷子,只作無事往姑子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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