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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婆都已經改了嫁,家裡只有一個老孃帶了兒子,咱們哥幾個,若是過了南水門,也去買些個豆腐賙濟賙濟。”
王四郎原恨他胡亂咬人,聽見這一出,又有些可憐他,從袋裡摸出一塊五錢的銀子:“將這個帶給他老孃,雖是他犯渾,寡母小兒也跟著吃苦頭。”
那些個就又捧了他,說他是個俠義心腸,奉承話兒說了一蘿筐,哥哥弟弟嘴上叫得親親熱熱,一等王四郎吃醉,便摸了他腰上的荷包兒金三事,錢袋子裡統共幾兩銀子也全給分了,還有那些個連桌上的湯水也不放過,沒動過的肥雞大鴨子,全拿油紙包住了,作鳥散狀。
還是得興樓的夥計給送家來的,秀娘聽見拍門叫了算盤去應,扶了王四郎進來,那夥計還等著秀娘會鈔呢,秀娘一看丈夫腰上掛的這些個全沒了,曉得又沒在外頭惹上好人,到院兒裡問了一聲:“是同哪幾個吃酒。”
夥計哪裡知道,那些個都不是常客:“跟幾位相公喝,咱們將要打烊了,見著裡間只留了老爺一個,曉得是住這門的,這才送家來。”
秀娘摸了銀子出來,又給了二十個賞錢,那夥計知道王四郎被摸了東西,有這幾個錢的賞便算不錯,帶上門走了。
秀娘走到屋內捶他一下:“定是又跟那些個混帳一處耍。”給他脫了衣裳,燙過了腳擦了臉,抱了蓉姐兒到女兒屋裡去睡。
算盤就在王四郎門邊打地鋪,夜裡他起來要茶要水,算盤披了襖給他倒,王四郎習慣了也不曾問,喝盡一杯茶才問:“你太太呢?”
算盤把手一點:“太太陪了姑娘睡。”
第二日起來就叫秀娘一通說:“你這付模樣不就如一年前一般,栽過跟頭的,又跟這起子攪到一塊,差點兒把你汗巾子都給解走了,這些個有甚好人去,恁愛同他們一道。”
王四郎理虧,拿筷子攪攪茶湯飯,先喝了一口解酒,吃盡了才道:“我哪裡同他們幾個混,原是他們走鄉串戶的,如今要買茶園子,賴他們打聽打聽。”
王四郎如今想要盤個茶園下來再不能夠,眼看開了春兒就要採茶的,再過不下去的人家也勒緊了褲腰兒等上兩三月,賣了茶去又好過活了。
哪家也不肯在這個時候賣,買的急了還叫人抬了價兒,他正想趁了茶葉沒采之前盤過來,等今年把採摘烘炒都過一道手,做的熟了再販茶到外頭去。
秀娘睨他一眼,也不說破,扭頭給蓉姐兒挾了一筷子蓴菜,醃蓴菜瞧著顏色不黑醜,蓉姐兒含在嘴裡怎麼也不肯咽“噗”的一口吐到桌上,秀娘放了筷子就要打,想到就要離開女兒身邊,筷子還沒放下去就又拿住了。
卻把蓉姐兒唬了一跳,再不敢吐出來,眼淚汪汪吃完了碗裡的粥,秀娘倒又心疼起來,到廚下召了手叫來算盤:“你去買一小罈子玫瑰醬來。”
蓉姐兒聽見抬起頭來:“蒸糕麼?”她曉得買玫瑰醬就是要蒸粉糕吃了,把碗裡剩下的粥菜都扒拉進嘴,跳下椅子去跟大白玩,把皮球滾過去叫大白再推過來,還細細喁喁的告訴大白:“有蒸糕兒吃呢。”,這一來一往的倒好玩個一上午。
王四郎將要出門,卻見著王大郎立在門邊,正做個扣門的姿態,看見他出來扯著臉皮一笑:“四郎,真個是巧了。”
王四郎對他的來意只作不知:“倒是不巧,我正要坐船到鄉下去,你來何事,可急?”
王大郎是被朱氏蘇氏兩個作死作活勸了來的,自王四郎答應了要帶他做生意,朱氏便見天兒的在兒子面前勸,他才失了本錢,哪個也不肯賖帳給他,王老爺又只作不知,不肯再貼補,朱氏的私房為補虧空一下子見了底兒,年裡雖撈了些,到底不夠本錢。
蘇氏關了門兒在房裡便是哭鬧,他這才摸了鼻子上門來,站在門邊半天都覺得開不出這個口,才要拍門,王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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