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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娘仨個更不能守了獨院過活。
蓉姐兒一聽點點頭,轉身就去翻大白的肚皮,她把大白貓兒也抱來了,原一家子都咪咪咪咪的叫這隻白貓兒,還是蓉姐兒給它起了名兒叫大白。
今年冬天濼水少見的下了場大雪,積雪沒過腳脖子去,蓉姐兒穿了羊皮造的小靴子在外頭玩雪,臉頰手指都叫凍得紅透紅透。看對面幾個娃娃隔了河道打雪仗,他們把雪團得孩兒臉那樣大,扔到半途就掉到河裡,還有那扔到船隻上的,惹得船家探頭出來一氣兒的罵。
她一回來就給大白改名字,非要叫她雪糰子,可白貓兒就是不理,叫它大白,它就“喵”一聲轉了頭,拿一黃一藍兩隻眼兒看你,要是叫雪團,只作聽不見。
蓉姐兒天天叫它,硬是不認,她小人兒家家的還跟大白置起氣來,潘氏造飯缺了生薑蔥蒜,只消喊上一聲,它就銜了跳到灶臺上遞到潘氏手裡,怎麼連改個名兒都聽不懂了,大白哪有雪團兒好聽。
可大白不認,她也沒法子,小魚乾兒饞它也試過,不理它也試過,就是改不過來,蓉姐兒撓著大白的耳朵問秀娘:“它是不是聽不懂雪團兩個字?”大白的耳朵微微的抽動,秀娘笑起來,賊精怪的貓兒,哪會聽不懂,笑一笑便丟開去。
蓉姐兒這回有新屋,隔了廳堂,就在西廂房裡,把大白的褥子也按在自己屋裡,她蹲了身摸雪球的毛,湊到貓咪的耳朵邊:“這回你能同我睡一床啦。”
王四郎是坐了船從四川回來的,帳結得慢,他有心趕在冬至回來,一拖二拖都快過了臘八,一開始還能坐船,後來河面封凍,船家再把多些的錢也不肯走了,只好顧了車慢慢行回來。
秀娘早早接了信,隨信一同寄來的還有一張兩百兩銀的交子,秀娘把錢兌些出來,一半存在票號裡,一半兒按著王四郎信上寫的,送了五十兩去給了王老爺。
他走的時候欠的帳,已經全叫秀娘還上了,只差鄉里的茶葉錢,餘下這些,秀娘買了新布,緊趕慢趕的做了成套的衣裳,箱子裡的布鞋子都已經攢滿了,蓉姐兒做皮靴的時候給他也做了一雙。
家裡備下色-色齊全的年貨,今年不叫王老爺買肉買羊了,早早定下來,王老爺家是一整隻羊二十斤肉,其餘各家全是半腔。
苦了這些年,到今兒才過了富裕日子,秀娘長吁一口氣,摟了蓉姐兒挨在炭爐邊烘年糕吃,白白的年糕烘軟了沾上紅糖,大白繞了圈子直叫,蓉姐兒一張手它就跳到膝上,仰頭叼住了年糕,小舌頭把糖粉舔個乾淨。
臘八這天陰沉沉的似要下雪,秀娘邀了徐娘子過來,兩個挨在一處說話,徐娘子拍了她的手看她新做的紫丁香雁銜蘆花的對襟襖,嘴裡嘖嘖出聲:“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你家這個可真是有良心的,也不枉了你在家守這些時候。”
秀娘抿了嘴兒笑:“我只求著平平安安便是福分了,哪裡敢想著還有如今的日子。”她算了算日子:“再有個兩日便要到家了,等年初一還能一家子去慶元寺上個香,蓉姐兒去年掣得的籤,還真是準呢。”
因是新年兩個人也燙了一壺酒,拿茉莉花骨朵兒浸的,又香又甜,蓉姐兒鬧了要吃,徐娘子自家是個有量的,這甜水似的酒於她不過潤潤喉嚨,拿了一鍾湊到蓉姐兒嘴邊,就了她的手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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