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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良緣問：&ldo;前邊是什麼地方?&rdo;

話問出口了，莫良緣也反應過來了，周淨也是第一次坐船下江南，他怎麼可能知道前邊是什麼地方?

周淨站在了莫良緣身左側稍靠後一點的地方，撓一下頭，周侍衛長小聲道：&ldo;不知道啊，不過至少應該是個鎮子，這死人沒一千也有八百了。&rdo;

莫良緣小聲&ldo;啊&rdo;了一聲。

周淨只道莫良緣不相信，便道：&l;小姐別不信啊，您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看來也不像是種地的，您看，&ldo;說著話，周淨就拿手指一具剛好打他和莫良緣眼前漂過的屍體。

這是具中年發福的男子屍體，身上的衣衫不但周整，還是綢緞的，腰間的衣帶上還嵌著玉。

&ldo;小姐你看他的臉，&rdo;周淨說：&ldo;又白又胖。&rdo;

這中年人顯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富人，莫良緣又看一眼與這富人相鄰的一具屍體，這具屍體頭髮花白，衣衫襤褸，黝黑的臉上皺紋遍佈，深如溝壑，這位老人一看就是個苦出身。

&ldo;前邊的鎮子怕是沒活人了，&rdo;周淨這時又感嘆了一句。

船行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很快莫良緣坐著的這艘戰船就停了下來。

&ldo;怎麼回事?&rdo;周淨高聲發問著，往船前跑去。

莫良緣站在甲板上沒動，天空這時聚焦了大群食腐的飛鳥，幾番試探，見江面上的活人並不理睬它們，這些飛鳥便開始由半空或附衝下來，或盤旋而下，啄食起漂浮在水中的屍體來。

周淨不一會兒跑回來，跟莫良緣小聲稟道：&ldo;前面的航道被屍體堵上了，紀寧將軍正帶人在把屍體扒開。&rdo;

將航道堵住的屍體，這得有多少具?

莫良緣不想想這個問題，轉過了身，背對著江面站了，正要說話，就聽周淨又喊了一嗓子：&ldo;嚴少爺過來了。&rdo;

嚴冬盡坐著一艘小船，從前邊趕了過來，船上有兵卒拋了攬繩過去，嚴冬盡手拽著攬繩縱身一躍，便上了莫良緣坐著的這艘戰船。上了船，看見莫良緣就在甲板上站著，嚴冬盡的臉就是一沉，開口就道：&ldo;怎麼在外面站著?&rdo;

莫良緣說：&ldo;我不怕的。&rdo;

嚴冬盡走上前，當著一船人的面，他也不好拉莫良緣的手，所以嚴小將軍只能站在了莫良緣與船舷之前，擋著莫良緣往江面看的視線，說：&ldo;不怕也別看了，我們回船艙。&rdo;

莫良緣卻是站著沒動，在哪裡說話不是說話?嚴冬盡在她這裡也待不長，&ldo;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了&rdo;莫良緣小聲問嚴冬盡。

周淨在一旁豎著耳朵聽。

嚴冬盡抹了一把臉，說：&ldo;紀寧那邊的屍體是好幾天前的了，前頭有閘口，屍體太多，將閘口給堵了。&rdo;

&ldo;那這些?&rdo;莫良緣指一下江面。

&ldo;這些有死了好幾天的，也有看著像是剛死的，&rdo;嚴冬盡說：&ldo;錢唐帶人撈了幾具，說有一具剛死不到兩個時辰的。&rdo;

莫良緣沉默下來。

&ldo;看來上流好幾個城鎮都遭了難，&rdo;嚴冬盡說話的聲音低了一些，&ldo;我們就是想救人也沒機會了。&rdo;

&ldo;這都死了，還怎麼救?&rdo;周淨這時忍不住道：&ldo;這是誰下的手?咋這麼狠呢?老百姓也殺?&rdo;

嚴冬盡搖頭，&ldo;鬼知道，也許是秦王?&rdo;

&ldo;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