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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ldo;我有準備，&rdo;邱嶽小聲道：&ldo;可真要面對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事先準備什麼的，都是胡扯，受不了就是受不了。&rdo;

&ldo;你沒進浮圖關是對的，&rdo;莫桑青道：&ldo;我想邱伯父他們也絕不希望，在浮圖關看見你的。&rdo;

&ldo;他們還有可能活著嗎?&rdo;

這話問出了，邱嶽又自我厭惡了一下，他還真是一個畜牲，這種話都問得出口。

莫桑青手指在帥案上無意識地敲了敲。

&ldo;你不用想措辭，&rdo;熟悉莫桑青習慣的邱嶽說：&ldo;你直說就是。&rdo;

莫桑青沒說話，只是沖邱嶽搖了一下頭。

邱嶽將頭飛快地一低，沒讓莫桑青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莫桑青坐著等了邱嶽一會兒，才輕聲道：&ldo;對不起，我很抱歉。&rdo;

邱嶽抬頭，眼中現了血絲，有淚光，但眼淚到底沒能掉下來，&ldo;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大將難免陣前亡，這是我爹常掛在嘴邊的話。至於我大哥，誰叫他是邱長生的兒子呢?至於我大嫂，誰讓她嫁給我大哥了呢?至於我那兩個小侄子，誰叫他們是……&rdo;

&ldo;好了，不要說了，&rdo;莫桑青打斷了邱嶽的話，道：&ldo;你想要哭，我可以陪你一起哭。&rdo;

邱嶽慘笑一下，道：&ldo;哭就能讓他們活過來了?&rdo;

這個當然不可能。

&ldo;我現在就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do;邱嶽道：&ldo;你想明白了嗎?&rdo;

&ldo;因為晏凌川，&rdo;莫少將軍低聲道。

&ldo;什麼?&rdo;邱嶽一愣。

&ldo;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奪下浮圖關的不是蠻夷，而是晏凌川，&rdo;莫桑青說：&ldo;他帶兵去浮圖關時，你父親應該還不知道，他是我要抓下的叛將，所以你父親讓他進了浮圖關。&rdo;

接下來的事，不用莫桑青說，邱嶽也能想到了。

晏凌川找機會殺了他的父兄，近而控制了浮圖關。區區一句話就可以講完，當日在浮圖關中發生了什麼事，可邱嶽的心被刀剜去了一塊，這輩子也補不全了。

&ldo;晏凌川是蓄謀已久，而邱伯父是毫無防備，&rdo;莫桑青說：&ldo;良緣給我來了信，現在遼東有大將軍府的令牌外洩，我想晏凌川的手裡也應該有一塊我大將軍府的令牌，這樣才能解釋，晏凌川為什麼會被允許進入浮圖關。&rdo;

邱嶽呆坐了半天才道：&ldo;晏凌川做了蠻夷的狗了?&rdo;

莫桑青說：&ldo;是。&rdo;

&ldo;所以我那天回去，若是我進城，我也會死在晏凌川的手裡?&rdo;

&ldo;是的。&rdo;

邱嶽慘笑出聲，所以說，他的運氣比他的父兄好了?

&ldo;我若不去天丘城，直接去北雁關的話，這事就不會發生，&rdo;莫桑青低聲道。

邱嶽的笑聲停了下來。

&ldo;對不起，&rdo;莫桑青看著好友道：&ldo;是我沒有將事情想周全。&rdo;

邱嶽搭在坐椅扶手上的雙手手背上，突然就繃起了青筋。

帳中靜了許久。

邱嶽開口說話時，就覺得自己的聲音虛無飄渺的，讓他自己都聽不清，&ldo;不關你的事，&rdo;邱嶽跟莫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