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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因為，鐵頭是難以被粉碎、被變性的。

他又呼吸困難起來。新鋸木屑的酸溜溜的氣息包圍住了他。他頭暈眼花，頭疼欲裂，一聲長長地呼喊，使他吐出一串濁氣，他站起身欲走。喊聲招來的鋸木人說：&ldo;新鋸木屑堆裡，吐出來全是有毒性的化學氣體。在這裡面躺時間長了會中毒，會生病，會死亡的。&rdo;他一聽，索性又躺了回去：&ldo;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喘氣了。&rdo;人家把他拉起來，他則拉住人家，把槍一抱，蹲在地上說：&ldo;我襠裡夾著的這根……&rdo;

李萬玉除了蹲著和人聊一些沒滋少味的屁話之外，最常去的就是營中廚房。去了就做兩件事：手裡提一酒瓶子，光著膀子喝，專抓好吃的吃，吃飽了，喝足了，就掄斧劈柴。劈柴術越練越精道，一把斧頭被磨得鋒利無比。他劈柴的花樣常讓就餐官兵圍觀哄贊，像看雜耍一樣一邊吃飯一邊享受。伙伕們也都喜歡他到廚房來，並不怕他多吃，幾百人的飯，他一人能吃多少？可劈柴這最累的活他卻全包了下來。他覺得，劈柴給他帶來的榮耀，遠比他供出地下黨組織而產生的感受好。他喜歡靠這劈柴來釋放自己，消蝕自我。

這天，李萬玉找到頂頭上司，神秘地說：&ldo;我突然想起，東黑虎山要塞裡的勞工中可能還有幾個抗聯部隊安插進去的報人員。他們的名字我記不太清楚了，也可能化了名，但我能回憶起他們的長相。給我在要塞裡安排一個差事，我遲早會把那些人揪出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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