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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陰天,頭頂上佈滿了灰色的雲朵,風一陣陣沒節奏地刮過來。天似乎是要哭泣,卻偏偏隱忍著不發作。池安安坐在陸巖的車裡,男人沉默地開著車往公寓駛去。他們兩個都未能見上老爺子最後一面,池安安在畫室,陸巖在公司。池安安時不時偏頭去看男人,微微啟開嘴,卻在幾秒後再度合上,轉而偏頭看向窗外。
一路無話,到了公寓,陸巖將在醫院關掉的手機重新開啟,電話便再沒停過。雖然還未發喪,但這樣的訊息總是傳得很快。池安安到廚房煮了兩碗麵,自己也接了兩通電話,大致瞭解了目前公司的情況,她也對陸喬南的動機有了猜測。
池安安走進書房,陸巖正立在視窗通話,聽見敲門聲轉過頭來看她。池安安便用口型告訴男人自己煮了吃的,男人點了點頭,池安安便退了出去。沒多久,陸巖從書房出來了。
走過臥房,見門開著,池安安正在整理衣服,今晚兩人要回陸家老宅守夜。她將衣物疊地規整,配好一套放進收納袋裡,陸巖在原地定了數十秒,看她利索地做完這一系列動作,這才走進房裡。
一雙手臂從背後將池安安環住,她微微一怔,隨即放鬆了下來。他彎下腰,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裹住她。池安安抬手,覆上他擺在自己腰間的手背。時間好似靜止,有那樣的三四分鐘,他們就靜謐地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無需言語,已勝似所有。
將換洗的東西都整理好,兩人便一同去吃麵了。面對面坐著,池安安吃飯的時候儘量做到目不斜視,但還是忍不住瞥陸巖的臉。他面部表情有點高深莫測。
陸巖食畢,抬眼正捉到池安安投來的探測的目光,便開口道:“生離死別總是要經歷的,我有心理準備。”言罷,他便起身拿起碗筷。
“你知道……陸喬南嗎?”
此話出口,陸巖明顯頓住要離開的腳步,凝重地看向池安安:“你認識?”
“他來過我的畫展,有一次我看見他從陸老爺子病房裡出來。以及……秘書和我說,是他在買池氏的股份。”
“陸喬南和陸家確實有些糾葛,池氏是受牽連的。”
“反收購,我們有幾成把握?”
“以陸家的根底救池氏沒有問題。”
陸喬南或許沒有想到,即使池安安不被起訴,陸巖也不會要池安安從自己的畫廊這裡抽錢來救池氏。
“既然他旨在陸家,你還投錢進池氏不會有問題嗎?”
陸巖看著池安安滿滿擔憂的眼神,卻露出了這一日第一個淺淡的笑意:“池安安,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私房錢?”
池安安眯起眼:“既然私房錢我怎麼會知道?”
“所以別操心了,多到你想不到。”
池安安撇了撇嘴,拿了碗筷走進廚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雖然摸不透陸巖,但有些虛實她還是探得出來的。要真像陸巖說得那麼輕鬆,提到陸喬南的時候,他也不至於人緊繃得如臨大敵。
此刻的池安安倒不是擔憂,她心裡已有一計。陸喬南既然希望陸巖救池氏,擺明就不是真的想要當池氏的家,既然如此,無論陸巖是否能力挽狂瀾,她都決計要先將陸喬南一軍。
兩人之後的三天都住在陸家老宅。池安安果然在陸喬南造訪之後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律師函,她轉給了nicole,後者當然關起辦公室門發了一通飆。知內情的人不消多想便曉得這是汙衊,可nicole和池安安都清楚,既然法院立了案,在很多人眼裡看來抄襲這件事就不是空穴來風。兩人苦心經營起來的口碑,必然會受到影響,尤其對於有著高度版權意識的國外買家和展商。
晚上在陸家守靈,白天池安安就和nicole在畫室討論對策,池安安這三天基本沒有合過眼。不在畫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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