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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煩在寧武關的背後,原為北狄一系樓煩的族地,舊朝更始年間,漢廷向北爭拓境,滅樓煩、林胡、東胡、代等族,遂置樓煩、東胡、河曲、代諸邑,這四邑與雁門、寧武、偏關三關,便是忻州府的四邑三鎮,盡得燕山西部餘脈險峻。其後漢廷繼續向北擴張,在三關之外拓得朔州、雲州等地,然而呼蘭崛起來,三關之外只剩下馬邑一座獨城。
徐汝愚在樓煩等著蕭遠等人。
祁義山遠望見徐汝愚牽著青駿與樓慶之候在路途之上,心裡一驚,暗忖:他竟然算中我們的行程。
徐汝愚不顧眾人眼中的驚詫,待他們走近,說道:“遠看見三位,還當認錯了人。三位不是要借道幽冀去江寧的嗎?”
蕭遠甕聲說道:“我們在北唐有些事未了。”
祁義山心裡暗急,卻不能阻止蕭遠開口,問道:“李爺為何又在此地?”
徐汝愚指了指身邊的樓慶之說道:“兵家都說忻州乃形勝之地,我與這位仁兄卻以為這裡山川奇異靈秀,一路過來探幽尋勝的,不想遇見三位,可謂有緣人。”
樓慶之說道:“忻州為汾郡腹地,十年九旱,卻是這裡溪源水流,不能不說是一方風水寶地。從管涔山麓到蘆芽山主峰,山顛天池、元池波平如鏡,清澈見底;山間百瀑流溪飛如輕煙,垂流直下,水行山下向東匯入陽武河、滹沱河;向西水匯成朱家川而入河水;林溪山有泉名龍眼為汾河正源;東北水又與桑乾河溝通,寧武恢河水亦出於此,此處為五河之源流地,我等自不容錯過。”
徐汝愚與樓慶之一路同行兩曰,相互戒備,並無深言,這時聽他對忻州地理如數家珍般隨口說來,心裡也暗暗吃驚。
徐汝愚在此專候這三人,樓慶之自然不敢馬虎,審視之下,暗歎:若非刻意看他,倒讓他瞞過去了,頷首說道:“涿邑樓慶之。”
祁義山說道:“原是涿邑樓家的人,難怪對北地知之甚詳。”
徐汝愚闇忖:他的身份倒無需保密,身份或許緊要,但又不至於是讓別家勢力覬覦的人。又或許這身份本就是假的。
雖然可以透過君家刺探到更多幽冀的軍情,但是為免君家兩處為難,徐汝愚卻無更多要求。邵海堂向來將司聞曹的重心放在淮水以南,也不會要求君家做分外的事情,故爾江寧對幽冀所知卻少得很。
或許自己還在迴避蔡家,徐汝愚嘆了一口氣,想到年後君家就會將勢力正式撤出幽冀,邵先生大概會要求君家在幽冀潛伏一定的勢力為曰後所用。
祁義山早就訊息傳回去了,自己的任務就是跟住蕭遠直到尋著寇子蟾的下落,見徐汝愚與樓慶之候在此處,雖然心裡驚詫,不為哪處走漏了風聲,但是知道甩不掉這兩人。說道:“汾水繞樓煩而下北唐,一路景物倒也怡人,想來二位有意去北唐了。”
蕭遠不喜徐汝愚,聽祁義山邀他們一同去北唐,心中不悅,冷哼一聲,卻沒說話。
徐汝愚說道:“能與兩位祁爺、蕭爺同行,這一路上要便當許多,李某有擾了。”
徐汝愚與褚師澤北上時,所經都是人跡罕至的山野,有奇駿拽車,也不覺難,也看不到這北地的饑荒。
春夏大旱,荀家對忻州的旱情鞭長莫及,忻州世家騎牆觀火,任由饑民南涌,惟有代邑的韓家出糧接濟饑民,在忻州聲名頗顯。徐汝愚進雁門關,走的路途大都透過代邑,一路上沒有看見路有遺骨的慘況。
進入樓煩邑境內,在樓煩往北唐的路上,四野時有遺屍,但觀嶙峋瘦骨,大多是餓斃道旁的。天飄大雪,此時尚有許多南徙的饑民逶迤於道中,妻兒老小相攜雪地裡,衣裳襤褸,擋不了多少寒氣。常遇見人臥倒雪中,便不再起來,周圍親戚或悲,但是泣聲衰弱,聞聽更覺得悽苦。
徐汝愚忍著未將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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