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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本來奇怪皇兒為何來得如此之遲, 聽他說醉酒,又見他臉也砸紅了, 腳也摔傷了,心中明白過來。
若放在平時,她定要關心皇兒身體, 勸皇兒少喝些, 並斥責趙東林等人,沒有照顧好聖上,可今夜的太后,實在沒有這份心情,她的心思,全放在讓她痛心失望的小女兒身上,既然皇兒看著沒有大礙,也就不再多問,攜他入內殿, 與他細說今夜之事。
因為事涉阿蘅, 太后擔心她們姐妹日後怨結難解,只與皇兒單獨說了嘉儀對明郎的計謀盤算,將嘉儀與溫羨在玉鳴殿內榻上衣冠不整一事, 以及他們兩人對此並不一致的說詞,一一講與皇兒聽。
皇帝早知道他這妹妹, 對明郎執念頗深, 私下裡也有所謀劃, 日日夜夜盼著做武安侯夫人, 但也沒想到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一個皇家公主,行事如此之大膽,如此罔顧禮儀廉恥。
被驚到的皇帝,這般想了片刻,即意識到自己也沒什麼教訓妹妹的底氣,他知道,母后一向疼愛嘉儀,嘉儀在母后心中,一直是個再乖巧孝順不過的好女兒,心目中幾無瑕疵的好女兒,今夜做出了這樣的驚世駭俗之事,母后定是被驚氣到不行。
皇帝懊悔今夜醉酒,既惹出了建章宮那樁禍事,又沒能早些陪在母后身邊,為母后分擔煩憂,他一邊極力安慰母后,一邊暗想明郎先前人到建章宮求見一事,猜測明郎或許正是洞悉了嘉儀的意圖,因對公主無可奈何,只能來建章宮面聖,想將此事告訴他聽,想請他與母后,嚴加約束嘉儀,沒想到正好撞見他與她在一處,還是那般言止親密……
一想到今夜建章宮之事,皇帝又是心神大亂,明郎驚怒如灼的目光,與她難堪受辱的神情,在他腦中來回閃現,如何是好,這四個字在他心中糾纏如麻,他遲遲想不定主意,也定不下決心,是設法欺瞞還是如實相告,只能強行暫壓此事,將心神收回,專注於眼前棘手之事,命將涉事的內監宮女,全數秘密捉來,詳查今夜之事。
容華公主堅決聲稱溫羨所言全部為假,而溫羨則一口咬定,是容華公主派人主動相邀,內監宮女一一排查下來,無人承認曾奉公主之命,邀溫羨溫大人至玉鳴殿與公主相會,沈湛心知此事應是慕安兄杜撰,而溫蘅極為信任兄長,她也想不出兄長杜撰此事、蓄意侮辱公主、主動去犯這等殺頭大罪的緣由,堅信兄長所說,沒有半字虛言。
眼見兄長處境危險,溫蘅立即跪地為兄長求情道:“哥哥不會說謊的,哥哥是正人君子,不會故意冒犯公主殿下的,請母后詳查,請母后相信哥哥清白!!”
皇帝默看她雙眸含淚、一聲聲“母后”地喚著,求以親情打動母后,維護兄長,她含淚的眸光,亦同樣飄掠過他,雖然沒有對他說一個字,但眸中的懇求之意,他看得明白。
……她總是這樣的,若純粹只因她自己的緣故,骨子裡自尊心極強的她,不畏生死的她,敢嘲諷他,忤逆他,甚至一而再地掌摑他,可若是為了她最看重的家人,她會在他面前屈膝低頭,她會拋卻所有的自尊來求他,他正是知道她這一點,才能在去年夏天,趁火打劫地佔了她,又在那之後,脅迫她與他保持那樣的關係,長達半載……
……家人,是她的軟肋,也是她的逆鱗……皇帝望著她淚眸瀅瀅的楚楚模樣,很是想開口安|撫她,告訴她,不必擔心,他會查明此事,他不會傷她的家人分毫,但明郎在此,他無法開口,也許每多說一個字,都會多招致一分猜疑,皇帝有口難言,而跪在太后身前的容華公主,聽溫蘅如此說,登時勃然大怒,瞪視著她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故意設計你哥哥來欺辱我?!!”
溫蘅對容華公主突然翻臉改口、害得哥哥處境危險、有性命之憂,亦是驚怒,她簡直要懷疑,是否是容華公主故意設計陷害哥哥,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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