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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輕按住的肩頭輕輕地顫|抖著, 幽深的眸光微微閃爍, 像暗海中浮曳的一點星光,只零星曳閃須臾, 便深深沉入了黑暗之中, 留下漆黑一片。
她緊抿著唇,闔上絕望的眸光,伸手將他推開, 以一個嬰孩般自我保護的方式,微蜷著身體,朝榻裡臥去。
皇帝望著那靜默無聲的背影,心海的激湧潮瀾,漸漸平息, 醞釀成更為深重的情意,沉在心底。
……來日方長, 不破不立, 忘記一箇舊人、一段舊情的最好方法, 便是開啟一段新的, 明澈慧透如她, 會明白的……
……她在他的身邊, 她的身邊, 也只有他一名男子, 有他這個皇帝在, 天下間再無旁的男子, 可親近於她, 她會看到他的,她也只能看到他,她和他之間,還有孩子,孩子也最是讓人心軟,終有一日,終有一日她會願意正眼看他,借他來擺脫對明郎那份絕望的愛的……
……他不介意她只是利用他來忘懷上一段情愛婚姻,他願意給她利用,只是他心底關於父皇的猜想,永不能讓她得知,若一切猜想為真,他與明郎對她來說,就同樣是隔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之後,她怎可能接納他半分,連利用也不會……
……她不會知道的……不會……永遠不會……
皇帝垂下凝注的目光,拿起擱在榻邊的拭發毛巾,除鞋上榻,曲腿坐在她的身後,捧著她的烏漆長髮,慢慢地無聲擦拭著。
淅淅瀝瀝的夜雨聲,敲打著殿外青翠芭蕉,沙沙如春蠶吐絲,靜得安寧,無聲的寂謐,不知如殿簷落雨,緩緩淌逝多久,一直背身靜默的溫蘅,忽地身子微微一顫,似輕發出吃痛的抽氣聲。
皇帝以為自己不小心拽著了她的髮絲、弄疼了她,忙鬆開了捧著的如綢長髮,手忙腳亂地告歉,“對不起,對不起,朕不是故意的……”
他邊道歉邊探頭覷看她的神色,見她緊咬著唇、眉尖蹙起、臉色也有點發白,像是真疼得厲害了,更是慌張抱歉、手足無措,連聲問道:“拽……拽著哪裡了?朕幫你揉揉……”
她卻沒有給他指看被拽之處,兩隻纖白的手,都似因吃痛,而用力地握蜷著,皇帝忽地意識到不是頭髮的問題,是她身體正在痛苦難受,這樣一想,明白過來,更是慌張著急,忙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是哪裡難受?”
她仍是緊咬著唇不說話,似已痛得發不出聲來,驚急交加的皇帝,目光垂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心中一凜,背後冷汗淋漓直下,手|撫著她的肩臂,顫著聲道:“沒事的……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朕……朕去找太醫……這就去找太醫!!”
被嚇到的皇帝,心神懼顫地重重吻了她臉頰幾下,慌慌張張地就要下榻喊人,連鞋都顧不得穿,赤足下地,就要邊往殿門處跑,邊揚聲喚侍時,聽得她在背後,忍著痛意,發出輕微的聲音道:“是小腿……抽筋了……”
皇帝一愣,想起來鄭太醫曾經說過,若飲食調理不足,孕婦到五個月左右時,夜裡雙腿偶會痙攣,她如今用膳,雖不再如之前幾粒米、幾粒米地進用,但也並不多,膳時常常吃上半碗便說飽了,不管他怎麼勸,都不肯再多進,以至快五個月身孕的人了,夜裡抱起來還是輕得令人心驚,自是鄭太醫所說的調理不足……
望著她忍痛抽氣的僵直背影,皇帝心疼又擔憂,忙叫內侍捧了熱水毛巾送來,親擰擠了一道,抓著上榻急問:“是那條腿疼?”
她忍疼的聲音,輕細地像一觸即斷的絲線,“……右……”
皇帝立在她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將她右邊小腿處的衣物,向上挽去,邊挽邊看她神色,動作極輕極柔,生怕觸到了她的痛處,如此儘量輕柔且快地將衣物挽至膝處,又立拿手邊的熱毛巾輕輕敷上,邊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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