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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還是個孩子, 又好像已經長大, 如護絕世珍寶般,輕摟著懷中女子, 那女子亦親密地依|偎著他, 幽暗迷離的綺帳光線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感覺到她溫軟的柔頰、她香融的氣息,她那婉轉歌聲中纏|綿的無盡情意, 如絲如縷,勾纏成一張香甜的蜜網、一場令人沉淪的美夢, 讓人幾願沉眠其中,一世不復醒來。

清婉動人的歌聲,飄浮在香甜醉人的夢境裡, 亦在有心人的心尖耳邊, 久久徘徊不散。

已是夜間了,晚膳也已用過了, 可元弘的耳邊, 還在反覆迴響著那支清雅優美的青州小調,迴響著女孩甜美的歌聲, 夏夜風清,明月如銀,該是盥洗就寢的時辰了, 可他本該回房的腳步, 卻不自覺走到了白日裡她倚坐的廊下, 目望著那處空地,眼前又浮現起她白日在此處巧笑嫣然、依依歌唱的動人模樣,回想她予他的每一道溫柔眸光,回想她悄為“小宦官”的誤會,向他致歉時的含羞神情,回想她與他說過的每一個字,正在這清風明月夜裡,心神微漾時,忽聽宮人行禮聲響,見是御駕夜至。

他知道白天在疏雨榭旁的禍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秦貴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秦貴妃所出的五皇子與七皇子,是父皇心尖上的愛子,備受父皇寵愛的五皇子,本就厭他,又認定了弓弦崩裂是他在暗中動了手腳、蓄意謀害,只要帶傷的五皇子,在父皇面前央求攛掇幾句,父皇怎會不信五皇子,怎會不為五皇子追究“元兇”,按律嚴懲,以彰慈父之心。

父皇是五皇子與七皇子的慈父,他對父皇來說,不值一提。

等待著雷霆之怒與嚴厲懲罰的元弘,垂下眼去,如儀迎接御駕,軒內的姜充媛聞聽御駕忽至,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認定聖上是為五皇子特來問罪弘兒的她,急急奔出屋外,同弘兒一起迎駕,一邊如儀行禮,一邊將先前想了一遍又一遍的辯解勸辭,在心內又飛速過了一遍,垂首跪地,無比懇切地請求聖上明查,以己身性命擔保,弘兒絕無謀害五皇子之心。

然,她才說了一兩句,聖上即已走近前來,邊伸手扶她起身,邊打斷了她的滿腹說辭,嗓音含譏地望向弘兒道:“事事都要你母親擋在你前面嗎?”

跪在地上的弘兒,抬眸望向她這個母親,眸光盈滿為人子的愧歉,低著嗓音道:“兒臣慚愧,不能令母親安閒度日,總叫母親為兒臣擔心……”

姜充媛聽一向孝順的弘兒這樣說,心中更是難受時,又聽聖上淡淡吐出四個字,似對弘兒甚是失望,“你當慚愧。”

認為聖上是因認定五皇子受傷一事與弘兒有關,故而道出如此失望言辭的姜充媛,心中憂急更甚,正要再為弘兒極力辯解時,見原先躬身的晗兒,將脊背挺得筆直,定定地望著他的父皇道:“今日之事,兒臣清清白白,若兒臣有半字虛言,若今日五皇兄受傷一事,與兒臣有半點干係,兒臣願一頭碰死在這裡。”

“你清白?”聖上淡淡地俯看著弘兒,嗓音薄涼無溫,“你既清白,那你五皇兄臉上的傷,是從何而來?”

弘兒直視著他的父皇道:“許是意外,也許是有人刻意謀害。”

聖上問:“謀害因由為何?”

儘管這一因由,闔宮之人都能大抵說的明白,但真聽弘兒直白無畏地向他父皇一字字道來,姜充媛仍是感到心驚膽戰。

“體殘者難為人主,若今日之事真有人在後謀劃,那人的目的,許就是透過栽贓兒臣,以廢五皇兄一目。五皇兄是父皇最愛重的皇子,既為未來最可能的太子人選,自是會有人將五皇兄視為絆腳石,想廢了五皇兄成為太子的可能,好讓他自己入主東宮,來日君臨天下。”

聖上無言片刻,忽地傾身向前,眸光幽深地逼視著弘兒,嗓音沉沉,“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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